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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或黄金时代的背后(二)
2012-04-22 01:17:41 来源: 作者: 李云雷 【 】 浏览:4778次 评论:0
随着传统文人士绅的衰亡,宗族制度与学田、义田、族学、义学的衰落,乡村人口的识字率甚至不如19世纪以前。在19世纪以前,清代人口的平均识字率大约为20%,而民国时期很多地区的人口识字率都低于这一比例。如抗战前后湖北省人口的平均识字率只有16%。 若仅就农村人口的识字率而言,其比例则更低。据抗战时期的一般观察,士兵的识字率在10%以下。以此衡测当时中国农民的识字率,当亦不差。”
  另一则材料指出,“自1895年后到南京国民政府成立期间,全国平均识字率一直在下降,直到30年代,具小学文化程度的人数只占总人口的17%,以致于梁启超曾在1915年批评新政说,二十年来办现代教育使得全民不识字。”
  罗志田指出,废除科举在乡村造成办学主体由私向公的转变,减弱了民间办学和就学的积极性。新学制对贫寒而向学之家的子弟有所排斥,而乡民对新教育传授的“知识”却不那么承认,导致乡村读书人数量日益减少、平均识字率逐渐降低。
  这一状况引起了不少有识之士的忧虑,在 1902 年《致外交报主人论教育书》一文中,严复说:“今中国所最患者,非愚乎?非贫乎?非弱乎?则径而言之,凡事之可以愈此愚,疗其贫,起其弱者,皆可为。而三者之中,尤以愈愚为最急。何则?所以使吾今日由贫弱之道而不自知者,徒以愚耳。继自今,凡可以愈愚者,将竭力尽气皲手茧足以求之。”
  晏阳初将中国农村的问题归为 “愚、穷、弱、私”四端,主张以文艺、生计、卫生、公民“四大教育”分别医治,他认为平民教育的基础是识字教育,中心是公民教育。他的平民教育,最早也是从识字教育开始,“一九一八年六月中,晏阳初到达法国普兰设立服务中心。当地有五千华工,代写代读家信,实在是日常繁忙工作。晏很乐于这项工作,并且在华工们口述家信大意时,发现他们负责热心——他们并不愚笨粗鲁,只因贫穷及缺乏读书机会而不识字。……因考虑如能教授华工识字并逐渐写简单家信,比较日常代他们写读家信,应更具长远意义。”  后来晏阳初将这一做法从国外推广到国内,此后他更将普通人受教育的权利概括为“免于愚昧的自由”。
  但民国时期,普通人受教育的状况并没有得到很大的改善,在1930年5月所做的“寻乌调查”中,毛泽东对江西寻乌县的教育状况做了一个分析:“女子可以说全部不识字,全县女子识字的不过三百人。男子文化程度并不很低,南半县文化因交通与广东的影响比北半县更加发达。依全县人口说,约计如下:
  不识字    百分之六十
  识字    百分之四十
  识字二百    百分之二十
  能记账      百分之十五
  能看三国   百分之五
  能写信      百分之三点五
  能做文章  百分之一
  初小学生  百分之五(五千人)
  高小学生  百分之八(八千人)
  中学生     五百人
  大学生     三十人
  出洋学生  六人
  秀才    四百人
  举人    一人”
  即使江西寻乌这样的状况,在全国范围来说也是比较好的,这一状况直到1949年中国共产党取得政权后,才得到根本性的改变,新中国不仅通过提高小学入学率来普及基础教育,而且通过扫盲班、夜校、冬学等各种形式来为成年人扫盲,使全国人口的识字率大大提高,而这则为中国的发展奠定了坚定的基础。
  “新中国成立后小学入学率便由民国时期的23%,大升至1952年的49.2%,在大跃进开始时更在毛泽东大力鼓吹‘开门办学’及办学权力下放下,由 1957年的61.7%大增至1958年的80.3%。后来随着大跃进的失败,毛泽东退居二线,教育政策亦随之改变。小学入学率便跌至1962年的 56.1%。在文革前,随着毛泽东重新掌权,1964年小学入学率便提升至71.1%,1976年则达96%。”
  适龄儿童入学率或者识字率的提高,对整个国家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仅就文学来说,基础教育的普及,不仅为文学的接受提供了广大的潜在读者,而且还为处于社会底层的“未来作家”提供了读书与写作的可能性,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说,1950—70年的中国为80年代的“文学繁荣”提供了最为坚定的基础。但又不止于此,即使仅从读者的角度来说,识字仅仅是最基本的条件,要对文学有了解,有兴趣,有阅读的习惯,也是需要逐渐培养的,而80年代之所以有那么庞大的读者群,也与1950—70年代文学“大众化”对读者的培养有着密切的关系。

  三、“大众化”的生产—流通—接受模式

  我们再来看文学“大众化”的影响。“大众化”是从30年代开始讨论,在40年代的解放区确定为文艺的一种发展方向,而在1950—70年代得以广泛实践的一种文学创作方式。我们都熟悉赵树理的一个故事,赵树理给他的父亲读新文学作品,但他父亲听不懂,他从此受到触动,立志要做一个“文摊”作家,写普通读者也能读懂的作品,我们可以把赵树理的转折,看作一种具有原型意义的“赵树理问题”,那就是新文学如何冲破知识分子的小圈子,真正走到普通大众之中去?这也是困扰新文学的一个重要问题。
  但“大众化”不仅仅是一种文学创作的倾向,而且也是一整套制度安排,包括出版、评论、发行、接受等各个环节。从读者的角度来说,识字率提高了,能够阅读文学作品了,但是能不能够读到,能不能够读懂,读了之后是否有兴趣再读,也就成为了新的问题。
  能不能够读到,这是一个文学作品的发行与流通问题。在农村里的孩子可能会遇到这样的问题,我小时候很喜欢看小说,但全村都找不到几本,每次去串亲戚,看到他们家有书,就看得入迷,看不完一定要借回去看,现在这还是家里人经常提起的话题。在浩然的小说《活泉》中,就生动地描写了他童年时想看书看不到的苦恼,有一次去借书:“我跟他说了不少好话,向他保证不把书往外传,不给丢失。我见他仍不松口,就起誓发愿,还说,要你给你破了一个角儿,要多少钱,我赔你多少钱,行不?他终于被缠得心眼活动了,说,那你就先拿一本去,不能超过三天就得还给我。我连声答应,行,行!一定,一定!”
  为什么看不到书,跟作品的发行量有关。五四之后的新文学中,作品的发行量是很低的,“中国书的销路一向太小了,一本书能销到十万册以上的怕只有周先生的《呐喊》与《彷徨》,茅盾的据说普通也只有三五万册,其他更不必论了。” 而在1949年之后,则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长篇小说《青春之歌》为例,1958年初出版后,仅一年半就销售了130万册,1960年它的日本版发行5年后,也印刷了12次,印数也达到5万。再比如《红岩》,“1961年出版的《红岩》,一年多的时间内就发行了500多万册,创下了当时长篇小说发行的最高纪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全国各地的新华书店都有人起早排长队等候购买《红岩》。这一现象并不仅仅局限在50—70年代,‘文革’后《红岩》开始重印,到1984年又发行了300多万册;90年代以后仍有多家出版社再版重印,如果再加上《红岩》出版前中国青年出版社发行了300多万册的‘革命回忆录’《在烈火中永生》,《红岩》的发行量已经远远突破1000万册的大关。这一天文数字的发行量,不仅在50—70年代的中国文学中绝无仅有,很可能还是整个20世纪中国文学中长篇小说的最高记录。”
  除了这些作品,还有专门面向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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