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实写作是第一位的

　　——访著名作家乔叶

　　河南省作协副主席、著名作家乔叶在河南文艺出版社推出新作《拆楼记》，这部被《人民文学》杂志社定为“非虚构小说”的作品讲了一个关于拆迁的真实故事。相比作者以往及市场上的同类题材作品，《拆楼记》有哪些不同之处呢？记者日前在省文学院采访了乔叶。

　　人物简介

　　乔叶，中国作协会员，河南省文学院专业作家，省作协副主席，《散文选刊》副主编。出版散文集《天使路过》等12部、小说专著《最慢的是活着》等7部。在《人民文学》《收获》等刊物发表小说80余万字，曾获庄重文文学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小说月报》“百花奖”、十月文学奖、北京文学奖、人民文学奖以及中国原创小说年度大奖等多个文学奖项。2010年中篇小说《最慢的是活着》获首届郁达夫小说奖及第五届鲁迅文学奖。

　　《拆楼记》写沉默的大多数

　　“我”姐姐家所在的张庄，面临着拆迁，姐姐和同村人趁着拆迁之前抢先盖楼，以获取更多的政府补偿，楼盖好了，结成统一战线的十几家人家先后遭到相关部门的各种瓦解，一场较量拉锯战展开……乔叶介绍说，《拆楼记》写的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当初写这部作品的第一初衷是因为看见，“这样的事其实一直都在看见，但这之前没想到要去写，觉得自己写不了，但当我近距离地遭遇了姐姐村庄的拆迁事件，我近乎强迫地让自己把目光集中到这个事件上，之后就有了《拆楼记》。”

　　乔叶说，她此次讲述的不仅是事关全社会敏感神经的拆迁问题，更是集中观照中国当下社会现实的一个缩影，亦是呈现真实人性的一个标本。“大家可能平时从媒体中了解到强拆引发流血事件等比较激烈的事件，但我碰上的拆迁事件是没有这么强的冲突的，我必须得忠实于自己的眼睛和心灵。”乔叶表示，她这次写的是拆迁事件中沉默的大多数，也许不够扎眼，但却是最常态的拆迁事件的典型样本。

　　那么《拆楼记》与市场上写拆迁的同类题材作品有什么不同呢？“我看到其他一些作品写得比较慷慨激昂，作者往往有着鲜明的立场，而‘我’在《拆楼记》中却是没什么道德立场的，‘我’没有指责政府、村民等任何一方，而只是尽量在客观地陈述这个事实。”乔叶说，她在写作《拆楼记》时遇到的最大困难就是如何定位自己，是义愤填膺地站在政府的对立面，还是指责村民的算计？最终，她选择了不偏不向，“尊重真实和人性才是第一出发点，我没有资格立场鲜明地指导读者怎么想。”

　　从散文创作转向小说

　　许多读者是通过散文认识乔叶的，《青年文摘》《读者》等各大期刊中屡屡见到她的作品。近年来，乔叶与散文的距离却越拉越长，她将精力更多地投入到小说创作之中。对于这种“转型”，乔叶如何看待呢？

　　“我不太喜欢‘转型’这个词，听起来好像是我放弃散文创作似的，虽然我更喜欢写小说，但散文我也不会放弃。”乔叶说，转而主攻小说是一个必然的结果，“以往的散文为小说提供了许多丰富的原料，小说的种子经过了漫长的埋伏，已经到了破土而出的时候了。”

　　乔叶说，起初写小说，她十分担心散文的笔法会影响小说情节的流畅感，就努力强调故事悬念、机关设置，急于把故事说清楚，后来她的小说获得了不少肯定，她的创作心态渐渐放松，“我私心里更喜欢小说，散文好比是平房，而小说好比是一橦楼，后者对于盖楼人的建筑技术要求更高，但提供的创作空间也更大。”

　　在散文中，乔叶是温暖的、乖巧的，而在《拆楼记》等小说中，乔叶却是凶悍的、直面现实的，这样两种面貌有时令读者不知所措，对此，乔叶表示：“生活真实的面目往往是有粗糙感的、不那么细腻的，对我来说，诚实写作是第一位的。”

　　记者 秦 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