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创/深圳商报首席记者 魏沛娜
什么是“财经文学”?有学者认为,财经文学是随着改革开放时代兴盛起来的一种文学样式,是用文学的方式来书写当代中国经济制度的变革和发展的进程,可谓是时代的“记录仪”。在深圳的财经文学写作中,魏魏梓是一位新秀。
当过报社记者、杂志主编等职业,2004年后担任过房地产开发公司策划部经理、营销部总经理等职务,2009年后离职创办了房地产广告策划公司与房地产顾问销售代理公司等,十几年来发表过许多房地产评论文章。这些丰富的从业阅历与见闻,让魏魏梓写下了她的的第一本长篇地产小说《女经理人》。该书在当当网上线销售不到一周时间,就进入新书排行榜第8名。
8月21日下午,魏魏梓新书《女经理人》分享会在深圳书城龙华城五楼鸿博厅举行。本次分享会由深圳市作家协会指导,深圳市龙华区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办,深圳市龙华区作家协会承办。深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作家丁力,深圳市作家协会秘书长、诗人赵婧,深圳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原副主席周思明,深圳资深地产评论人、文化学者王世泰,深圳市龙华区文联副主席、《羊台山》杂志主编范明,深圳市龙华区作家协会主席、诗人孙夜,《民治·新城市文学》杂志主编陈鸿波,作家黄楚熊等30多位文艺界人士参加活动。
分享会上,深圳市作家协会秘书长、诗人赵婧致辞表示,长篇小说创作需要花相当多的的时间与精力,又要求作者自身有丰富的生活经验积累,她希望深圳有更多作家带着问题意识尝试写作长篇小说,通过作品映照出深圳的发展变迁与城市精神面貌。
深圳市龙华区作家协会主席、诗人孙夜介绍,推广作家的新作品,一直是深圳市龙华区作家协会的工作特色之一,近年来在龙华区文联的指导和支持下,区作协陆续为众多新会员作家举办了新书分享会和研讨会,这些活动对作家们的创作成果给予了肯定,并且对他们接下来的创作产生了启发和鼓励,推动了龙华文学的发展。
深圳市龙华区文联副主席、《羊台山》杂志主编范明肯定了此次活动举办的积极意义,她希望有越来越多的龙华作家写出优秀作品,丰富龙华文学版图。
“最初写这本书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给自己16年的房地产职业生涯做一个退休总结。”新书分享会上,魏魏梓给大家分享了写作此书的心理历程。2017年3月,她在美国洛杉矶的家里动笔,并于当月完成8万字,后又因故停滞了一段时间,然而凭着很大的勇气,最终花三个月时间完成这部28万字的小说《女经理人》,由中国言实出版社出版。据了解,《女经理人》是一本包含了职场、爱情和伦理的房地产小说,展现出金钱、利益、爱情、权谋之下的众生百态。书以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深海市为主要舞台,讲述了苏明萱、朱文茜、陆小曼、黄燕青等四个年轻女人于20世纪90年代南下深海、在地产商界奋力拼搏的故事。作品时间、空间跨度大,集中展现了国内房地产业的行业变迁与地产人的精神面貌。
既是中文系毕业,又有商业运作的实战经验,让不少业界人士在读《女经理人》时感到一种亲切感。“文学源自于生活。写财经小说的人必须有直接的经济活动实践,光靠‘想象力’不行。这点我们从魏魏梓的《女经理人》就能看出。什么位置的楼盘在什么时间段价位是多少?代理费多少?佣金多少?怎么支付?如果没有做过房地产代理,作者自己恐怕都算不清楚,怎么能让读者看明白?”深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作家丁力认为,财经小说的特点是“半虚构”,《女经理人》这本小说中有魏魏梓的亲身经历或她身边好友的经历,完全靠想象力虚构,是虚构不了那么多鲜活细节的。“我坚信,科班出身加真实经历,魏魏梓当写出更令人期待的优秀作品。”
“魏魏梓的这本书让我很有感触。”在深圳资深地产评论人、文化学者王世泰看来,对于题材土壤——地产江湖来说,《女经理人》这部作品是一杯酒浆,五味杂陈,浇人块垒。因该书的写作经验大多源自于深圳这座城市,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部小说又可以说是深圳文化园圃中长出来的一株花果。
《民治·新城市文学》杂志主编陈鸿波同样认为,正是因为魏魏梓从房地产职场中来,她在房地产职业生涯中的亲身经历、所见所闻、所感所悟,都为《女经理人》的写作提供了丰富的、真实的素材,所以她笔下的每一个人物都那么鲜活生动,每一个情节都让人身临其境,每一个细节都让人屏气凝神地阅读。他说:“这部职场小说是优秀的。写身边的人,写熟悉的事,魏魏梓做到了。”
深圳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原副主席周思明说,阅读此书,“女经理人、房地产、深圳”三个关键词让他对之产生兴趣。周思明指出,小说中的“都市四女”从开始的同事同行关系,到中间20多年的相互扶持,她们的故事既励志、也悲催,可谓是悖论式书写。她们在房地产业界的打拼经历,也反映了这一行业的艰辛尴尬,其中所披露的房地产交易行业的黑暗与阴险,更给读者带来触目惊心的经济生活体验。而《女经理人》的故事,也让他想起了六六小说《蜗居》和阿耐小说《欢乐颂》,魏魏梓的《女经理人》与之类似,都写出了现代女性在大都市商场打拼的不易和残酷,凸显了一定的现实感和真实性。
尤要一提的是,嘉宾们因《女经理人》的写作题材而引发出对于“财经文学”的探讨,成为本场分享会上的另一大亮点。迄今文坛上对“财经文学”的定义多有争议,例如有人也称其为“老板文学”。“魏魏梓的这部《女经理人》确实属于‘老板文学’。”在深圳以写“老板文学”出名的丁力直言,老板文学的提法是当年相对于“打工文学”而产生的。“因为,没有老板给谁打工?经过多年的沉淀,我现在以为叫‘财经文学’比较好,因为经理人并非都是‘老板’,魏魏梓或许是老板,而我就是‘职业经理人’,但我们都是经济活动的实践者,所以由‘经理人’书写的文学被称作‘财经文学’应该比‘老板文学’更准确并更容易被大众接受。”
周思明则指出,“经理人”一词,来自英文中的“manager”,被定义为”对其他人的工作负有责任的人”。但现在这种传统的定义已不合时宜,因为大批以个人方式作出贡献的专业人员在企业中起到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传统的层级制度受到了挑战。市场经济体制下,经理人最基本的职能就是通过中介业务来促成交易。对于作者所从事过的房地产业来说,就更具有这种“以个人方式作出贡献的专业人员”的特征。针对这种情况,德鲁克建议把管理集团中的所有成员都叫做管理者(executive)。由此可见,《女经理人》所塑造的女主人公,显然就不属于打工阶层,而是管理阶层;那么这种以书写企业管理者为题材的文学,人们通常把它叫做财经文学,比如丁力就是此类文学的深圳代表性作家。但是,此类文学如今又有了一个新的称谓——创业文学。
周思明表示,“创业”一直是伴随中国经济发展的热词,也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社会变革实践领域。创业是以实践性为根本特征的人类社会活动,受困于贫穷的人们,觉醒之后通过自身不懈努力,达到改善自身命运和生存境遇、赢得自我人生幸福的目的,这也正是马克思恩格斯提出的“实践美学”命题之一。财经文学或创业文学的出发点和归宿,始终都应是“人”本身。创业题材创作唯有紧密围绕“人”这一实践主体,真正写深、写透、写好创业实践活动中的人,凸显人的主体性,人的价值,人的存在的意义,才能化为有思想深度、有审美厚度、有艺术高度的文学作品。
从这个意义上看,在肯定《女经理人》对新时期女性创业书写的同时,他也觉得,这部长篇对四位女性命运结局的安排,显得有些灰暗了,缺少一些人生的光亮。“这倒不是说,硬要给小说安插一条光明的尾巴,按照生活的本质要求,我觉得也本该如此。就像鲁迅先生的《药》,结尾不也写了乌鸦和花环吗?用鲁迅的话说,这是用希望的盾抗拒空虚中的暗夜的袭来。这点,希望作者多加体会。”周思明说。
丁力对未来财经文学的的发展怀有很大的信心。他坦言,十几年前刚从事文学创作的时候,他就在报纸上说“深圳会产生大作品”。今天他仍然这么说。“而且,今天我还要进一步说,深圳的‘大作品’一定与经济活动有关,属于‘财经文学’。”丁力认为,深圳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地标性”城市,深圳特区是“经济特区”,未来中国的“大作品”应该是也只能是反应中国40年改革开放实践的作品,这种作品绕不过“深圳”,少不了“经济”。“缺少深圳,撇开经济,怎么谈40年改革开放?所以,我坚定地相信,深圳是中国未来文学“大作品”诞生的最佳沃土,而书写这种‘大作品’的人,一定是在深圳经济活动第一线的‘经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