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岗 厦(中篇小说)(三)
2012-06-10 20:45:19 来源: 作者:吴君 【 】 浏览:7667次 评论:0
用山东块板的方式表达。借助自己的双手,让一切重新开始。顺便也说说自己的事。每次想到可怜的阿文,就会心痛不已,甚至会有泪水。连自己都奇怪,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这样心疼过别人。也许之前受的苦太多了,人已经变得麻木。只有一墙之隔却不能说话,除了担心被胡玉则知道,更担心伤害阿文的自尊心,毕竟她干的不是一个体面的工作。在深圳,每个人都有不愿说的事,不能公开的秘密。即便对方手上很有权,也未必愿意帮助任何人。石雨春的父亲早已经成了一个上访户。

  “不要随便问人家的工作。“父亲在胡玉则丈夫面前表现过亲热,对方并没有理他。他跟父亲说,事到如今,不要提房子的事,都要改变话题。自己会配合他把戏演到底,。

  父亲并不领情,喝了一口酒说,“你本来就是演戏的。”石雨春听了,没有生气,甚至有点高兴父亲这么讲。演戏就是文艺工作者,而不是大街上走的那些打工仔打工妹,整个人软塌塌的,没什么气质。

  2

  石雨春不是演员,他只是个教跳舞的人。多数时间在文化大楼二楼的晒台上班。每周二、四晚上课。周五是舞会时间。音响、灯光,还有四周的椅子和散场时的卫生都由他负责。除了教跳舞和健身操,他偶尔也做点杂活。比如节假日搞活动时布置会场之类。除此之外,还演过小品。里不用说话的角色。比如站岗的保安、到敬老院擦玻璃的义工。他在下面可以随便开玩笑,说笑话,只是一到了台上,便连话也不会讲了,更不要说动作。文化站长笑着说,“一看就是老实人,说不了假话。”他拍了拍石雨春的肩,上楼了,脸上带着笑。谁都看得出站长喜欢石雨春。舞会通常在晚上七点半开始,十点半结束。偶尔也会接受邀请到企业办短训班,赚些外快。有时还能拿几件厂里的衣服、鞋或是小项链之类的东西。比起岗厦那些起早贪黑的小贩和民工,他觉得自己活得轻松、潇洒。有了这样的优越,就会情不自禁对人说到祖上也在这儿,是中央电视台叫他回来的。正是这些话,工作的时候,让他占了不少便宜。人家会把他看作潜力股,站长也认为他不是一般的打工仔,不能随便欺负,甚至过年过节发福利也会给他一份。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害怕。之前,他讨厌父亲的行径,可不知不觉,已经和父亲一样骗人了,真是对不起站长还有其它人。再想想,又觉得这样做也没有大错,也是不得已。如果一家人在东北过得好,过得舒服,何必如此。谁生来就想骗人呢。这时,他便心安理得了。有时父亲与别人说到房子的时候,他还会去帮两句腔。再后来连心虚也没了。一招一式,父子二人配合默契。闲暇的时候,还会到楼下阅览室翻翻杂志,或是欣赏自己的两个宝物。那是去韶关采风背回来的彩色石头。因为这事,文化站长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认为石雨春就是不同。石雨春也这么看自己,比如在艺校时,他喜欢画画,其中的一幅被美术班女生见了,说了两次有点意思。至于什么意思,石雨春并不明白,毕竟他的专业只是跳舞。说到跳舞,石雨春还是小有名气。附近单位那些会跳的,还有正学的,知道他在,都会跟过来,跟着再玩一下。这种时候,会喊他石老师石老师。即便那些有些身份的女性,也想请他跳一曲。这个时候,石雨春会挑上两支可以展示身材的曲子上场,例如慢三、探戈。灯火间,石雨春感觉自己是个王子。看起来,深圳是来对了,要知道,凭着自己的相貌和中专学历,在东北根本找不到活儿,更不要说讨老婆。想到这儿,他的步子变得无比轻盈,两只手如同燕子的翅膀端得很高。

  胡玉则便是在学跳舞期间认识的。随后是请吃饭。这么做是因为赔偿这件事有求于她。想着是自己请,就点了几个贵的。倒是胡玉则只点了豆苗和客家酿豆腐两个便宜菜。吃饭的时候,胡玉则问石雨春的父亲身体好不好,家里几口人,习惯不习惯深圳的气候之类。对石雨春求她的事一句也没提。石雨春索性也就不说。他认为胡玉则一定看过资料,知道他的底细,只是人家修养好,给他留点面子,不去点破,也没有和别人透露。不然的话,自己早该被炒了。想到这儿,心里便空落落的,后悔不该在明白人面前演戏。吃完饭,天有些黑了,两个人告了别,说了再见。胡玉则向步行街的方向走,石雨春则留在了文化大厦楼下的花坛边上。胡玉则慢慢走远,人影也越来越小。那时的天开始凉了,他看到胡玉则的溜肩向身体里缩了缩。回到房里,还记得胡玉则那薄薄的嘴唇和淡淡的哀愁。她好象不开心呵,她丈夫长得什么样呢。这些问题在心里想了很久。一直再见面。

  当时,石雨春拿了饭盒准备下楼下的食堂吃饭,见到胡玉则和一个男人在院子里打羽毛球。胡玉则也看到了他。出于礼貌,石雨春只好停下。胡玉则打了十几个球,才停下来喊他,“石老师!”然后指了身边的人说,“这是我老公,你父亲那个材料在他那儿。”胡玉则的丈夫张朝南也是东北人,负责岗厦拆迁。据那些跳舞的人说,赔不赔,赔多少都是他说了算。

  由于丈夫的特殊身份,很多人跟她套近乎,胡玉则便有强烈的优越感。说话时总是看自己手指,那上面有个闪着银光的钻石。或许是老屋子的事,让她抓住了石雨春的把柄,胡玉则学跳舞期间,石雨春说话做事都有些心虚。她说话很不客气,最后把石老师也省了。开始时,打电话前还要问问,方便吗,后面也变得无所顾忌。有一次,石雨春身边围了几个人看他做动作。当时正跳伦巴,转了几圈,脸上有了汗,看见胡玉则,就有些不自在。他觉得胡玉则根本没有听课,而是不屑。不知什么时候,胡玉则走开了。嘴角的轻视却一直在石雨春脑子里,他后面的讲课有些心不在焉。跳的也松松垮垮,失去了感觉,很快便收了场。那一次胡玉则本来还要多说几句,想想又咽了回去。觉得石雨春只是有点自恋,也不算大毛病。起初,她不把石雨春当男性看。石雨春也胡姐胡姐地叫着彼此都没什么想法。直到胡玉则和张朝南生气后,喝了酒,想找个人说话,约了出来,最后竟糊里糊涂上了床,她才敢把话说出来。

  “你样子太夸张了,跳个舞用得着下腰吗,胯扭得像个女人。”她指的是石雨春动作。“这种地方,跳舞是假,男女找个理由认识才是真的,不要太当回事。”听了这话,正穿着灯笼裤,绷着身体练功的石雨春脸“腾”地一下红到脖子根,肥大的胸肌顿时塌了下去,眉眼无处安放,挑起的嘴角也松驰下来。

  针对老屋赔偿,胡玉则说过,岗厦村的高价赔偿让很多人患上了臆想症,打歪主意的人太多太多了。他们把自己的故事编的有模有样,哭哭涕涕,痛说家史,没点眼力,会被他们骗了。她说拆迁政策把全国的骗子都招来了。石雨春很不自在,觉得胡玉则是针对他讲的。

  石雨春听了她现在这样介绍,又想起之前的话,脸红了,不知道应该握手还是说谢谢。

  张朝南也有些不好意思,主动伸了手,连说了两次抱歉,“太多历史遗留问题,还没来得及看。”虽然只是匆匆搭了下,石雨春便觉得对方手很潮,很湿,同时还注意到他个子不高,脸色苍白。尽管如此,石雨春对他印象不错。

  正因为这,石雨春喜欢听胡玉则讲起她丈夫。平时不会提,只有生气的时候,她才会说很多。都是些隐私,石雨春听了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都是男人。包括张朝南不让老乡找他,更不允许集团的人与他讲家乡话。有个他小时候的伙伴,来找他安排工作。他板着面孔,最后那个人也不敢放肆,甚至连话都不敢说。他回避谈论东北的任何事,天天苦练粤语。说到这,胡玉则看了石雨春一眼说,“就是羡慕深圳人有钱,不然为啥不学东北话、河南话呢。”

  石雨春接话,“本地人也有穷的。”他指的是那些岗厦本地人,前几年通过中介把老房子卖给了外省人,马上就投资做了生意。金融风暴一来,又变成了穷光蛋。现在他们与父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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