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十枝五枝花
——简论秦锦屏作品
■南翔
生长于三秦大地的锦屏,恰好姓秦。在深圳盘桓十几年,她动笔写小说,依然一派秦腔秦调。步入文坛,她首先是写诗,然后歌词、短剧、戏剧小品,无所不涉猎,无所不欣喜。
按照秦锦屏所谓70后的出身,她已经比不少同龄人知道得多和成熟得多,想必这又是“颠沛”于基层(她还做过街道的群众文化工作)履历的收获。记得一次她给我看其受命撰稿的歌词《簕杜鹃花开串串红》(后在《歌曲》第八届全国歌词比赛中获得了二等奖),是一个信天游体例,让人顿觉新鲜;况且原本很意识形态化的内容,出自她的手笔,居然柔情委婉、摇曳生姿!一个人工作不敷衍、小小东西也写得尽兴尽力,不肯凡事因循苟且,我以为,这就是文学堪可造就的前提。至于她此前送我的诗集《落在睫毛上的雪》,个中诗思的明澈、意象的清丽,当是她文学旅程的一个鲜明标识。
《人人都说我和哥哥有》是作者的中篇处女作,发在《北京文学》并在该刊获奖。小说的故事很简单,一个叫宝奎的麦客,到了胡儿台这个地方干活,由之引发了村里一连串的喜怒哀乐。胡儿台有两个女人都牵挂宝奎,一个是漂亮的小寡妇杏莲,另一个是新嫁娘荷花。乡村的封闭、势利、实际以及暧昧,使得青年男女的婚恋很难走向自由、舒展与幸福。杏莲勇担“大义”,在荷花夫家的一片责骂声中,挺身而出,化解了一场风雨积怨,自己却成了众矢之的……(该作获奖颁奖词:青年女作家秦锦屏,用清丽的、如山泉流淌,如绛云舒卷的文笔,抒写了一曲现代版的秦地黄土高原上的浪漫情歌……传递出作者挥之不去的浓浓的乡情和乡思。)
我曾在一篇创作谈中表示:我至今认为,一个人无论祖籍哪里,出生何处,唯有他青少年时代的阅历与心境,最能沉淀为他永久的记忆。从文者,那种种身世的感怀、俗世的臧否、人世的恒定和世事的企盼,都能从各人各自那一段“镏金”岁月找到滥觞、找到隐喻、找到万语千言欲说还休的耽恋与缠绵。锦屏拉开人生的距离写“回忆”,这通常是老作者的做法,待到她将当下的感受窖藏、发酵,再发乎为文之时,料想会是一簇簇姹紫嫣红的新景象,摇曳在文学的枝头。唐人有句:“有时三点两点雨,到处十枝五枝花”,是为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