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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我的神”吗?
2012-04-22 01:54:29 来源: 作者:王素霞 【 】 浏览:1222次 评论:0

    李敬泽在评论《我是我的神》时,以极其赞叹的笔墨强调了它“是精神史,是精神在宏大历史和庸常生活之间觉醒、挣扎、存续、自证的历史。”(1)而这种论断恰恰也是我在阅读完整套书后的强烈感受。但是,掩卷沉思,作者邓一光为什么会以80多万字的恢弘气势谱写了自上个世纪四十年代至新世纪初六十多年来的战争、政治、商业、军事,以至世俗庸常的都市生活?气势磅礴、你死我活的洪钟大吕与庸俗无聊、百无聊赖的日常生活到底产生了何种抵触乃至对抗?其间内在的精神困境又是如何因人物的浮沉命运而活灵活现的呢?“我是我的神”的深层意究竟表现在哪些方面?对这些问题的思考便构成了我这篇文章的内在线索,能否论晰清楚,请各位指正。

    邓一光说,自己创作这部作品,“不在于回忆,而是进入,进入那个我们曾经经历过却没有留意记录的年代,进入那个年代中曾经年轻过、希望过、挣扎过,甚至堕落过,却始终不肯放弃救赎和自我救赎的人们的精神求索和心灵的重建之地。”(2)

 “我是我的神”也即“我是我的主宰”,这是作为父辈的乌力图古拉浸润于作品中的一条精神支撑。可是,随着阅读的深入,这种主宰也相继坍塌:乌力图古拉在其年轻时代,即是一条猛汉,因为反抗压迫,离家抗争。嫉恶如仇,作战英勇,性格豪爽,孔武有力,不愧为一名战争年代的英雄。即使是在追求爱情上,也表达了一种英雄气概,这是自我“主宰”自我的真实写照。可是,在对待妻子和孩子的事情上,虽然他我行我素、一意孤行,妄图以“我是我的神”,同时也是家庭的神的姿态控制他人,但是结果却适得其反。他急躁、不安、霸道、强权的性格与精神意识,不仅对妻子造成了一生的伤害,同时令几个儿子产生了强烈的逆反心理,并展开了家庭内部的较量。孩子们的成长过程中的精神困境及人生命运的悲惨结局,一定意义上是因父辈的这种强权压制而导致的结果。换言之,这是对父辈“我是我的神”的主宰力量的质疑而导致的精神迷茫。

    但是这部作品并非纯粹的成长小说或命运小说,我在阅读的进程中始终没有陷入人生的宿命论,以及由此衍生的怨天忧人的悲观主义泥淖。与我同呼吸共患难的是“反右”、“文革”、“下乡”、和平时代的“战争”、“经商”以及各色如洪水般的“天灾”“人祸”。如此繁富的生命画面,令我的阅读产生了如急行军般的快速与紧张。作者并没有将人生图画的“宏大叙事”作为此部小说的根本,没有进行隔靴瘙痒般的革命浪漫主义描述,而是将镜头瞄准宏大叙事下的人的生活场景及其精神悖论,将人置于无可更改的社会动荡之中,细致入微地描述了人性的复杂与险恶,同时将人类成长过程中的哲学乃至宗教思考浸润其中,由此从更深的层次上探索了中国人在半个多世纪以来的世事炎凉中的浮沉与救赎。这种对精神、人格乃至灵魂的拷问,极具震撼力。

    这里,作者的笔墨集中在两个非常重要的男人身上:一是乌力天赫,一是乌力天扬。他们是乌力图古拉的亲生儿子。面对父辈,他们心存不满,并对“父神”的形象发出质疑,并进行对抗。面对自我,他们常常发出“我究竟是谁”的人生疑问。这是一种最为根本的生命质问,一种关于人类自身终极问题的哲学思考。邓一光自己说“主人公天赫和天扬身上承载着太多的疑问,所有的疑问都让我困惑,都是我想要解决的,写作不可能解决这些问题,但它们构成我写作中的兴奋点。” 这种思考本身便导向了人物由父辈的“神话”叙事向自己庸常生活的“个人叙事”的历史及个人转型,而这种拷问,深深地打上了精神探寻的灵魂烙印。 “我究竟是谁”,“我是我的神”吗?从父辈而来的自我形象在此受到了强烈的摧残。

   当乌力天赫与乌力天扬一次次地离家出走,游走于异地,一次次地质问自己的灵魂,一次次地争扎于战争、暴力、谎言、虚伪、残酷、偏执、欺哄、苦难中的时候,他们总会向上天求问这句带有哲学与宗教意味的问题。他们无法在偏执、专断甚至跋扈的父亲那里找到自己灵魂生命的源起,更不能在动乱、无序甚至野蛮的时代氛围里寻求精神的慰藉,因此,他们仿佛两个符号,在各自不同的生命成长历程中去勾画属于自己的那份光彩,以此来表达对自由的向往和追寻。

    天赫的隐姓埋名既散发出传奇与神秘的色彩,又是一份无以对答的寓言甚至预言,他以一种深藏于心的冷酷与傲视众人的人格姿态,向世人回复了他的答卷,一份追求自由再所不惜的斗士精神,而这种精神恰恰是在与父权的较量中重新又回到了父辈的理想主义与自由主义的套圈。尽管这种套圈显得有些飘浮不定,尽管这种精神显得与世俗的世界格格不入,但是,一定意义上,这个人物成为作者的一种代言。作者借他的口,表达了对世界尤其是现实世界的观念,并在他的身上倾注了大量的思想思考,所以,这是一个非常不合时宜的神秘人物,同时,也是一个倾注了作者完美理想的孤独的思考者,他对这个世界的想象与追求,暗合了现实生活美好理想的坍塌与毁灭。这正如邓一光所言:“乌力天赫的生活是我的一次精神梦游,或者说,他是一个反叛现实生活的寓言人物。”因此这个寓言人物不可能清晰,只能生活在邓一光及至读者的梦呓里。(3)

    他的生命成长历程仿佛一个寓言,他好像一个带有某种预言特性的先知一样。一方面,他不断地解构多年以来在其父辈身上所张扬的各种品格,比如:宁折不弯,耿直忠诚,以及坚韧、勇猛,甚至不乏固执,褊狭;另一方面,更为奇特的是,在他的身上又不断地进行建构他所希望抛弃的精神品格:比如人性,包括爱情、亲情以至友情;比如理性,对战争毁灭人类的思考,对政治运动疯狂无序的反思。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精神抗争,也是一种“无语”而无奈的精神较量。他每次都满怀激情,向着他所反抗的世界,包括家庭、爱情、友情甚至战争伸出自己的手臂,但每次,都是空拳,无力、无能也无助。所以他只能思考,无尽地思考,疯狂般地思考。

    比如关于人类战争的思考,他历战无数,同时也对人类灵魂的战争深有感触。他说:“人类的灵魂在经历着罪恶和苦难,它们不是天生的,而是来自人类向往的自由。自由同时指向天堂和地狱,它是一孔双眼泉,既是善之源,也是恶之源,以这眼泉水为生人的人类由此善恶双生,人类的罪恶和苦难正产生于这里,而这才是人类面对的真正的战争。我是说,所有的人类罪恶和苦难都有人类内心战争的份儿。P794。”这种反思,既有哲学意味,又有悲剧意识,同时也暗含着无奈,因为人类存在一天,战争将永存。

    在他的精神支撑中,《老人与海》里的桑地亚哥,已无数次的成为他英雄的梦想,可是,当他真正找到那个人物的时候,他发现“他真的很老了。他显得很孤独,苍老的目光中有一种隐隐的恐惧。我说不出来那种恐惧到底是什么,它是否与半个世纪前发生的那场人鱼大战有关。”这种担忧与其说是在讲桑地亚哥,不如说是在反思从父辈以来至今的战争所带来的整个后果的思考,以及对生命沧桑的一种感慨。比如说他一次次向着世界上最为善良的女孩简雨槐表达着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一次次又因无处投递而销毁;他心目中最为神圣的女孩却在现实生活中被丑恶的人性所蹂躏。因此,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无法停止的是对自由彼岸的向往与追求:他在给女孩想象的信中说那些有着蓝、白、黄三种美丽的羽毛的鸟儿。他说:“它们是一种神奇的鸟儿。它们并不反对和人类同处一地,但却决不肯被人类擒获。如果人们抓住了它们,把它们关进鸟笼里,即使用各种手段强迫它们进食进水,它们也会很快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它们渴望自由。自由和生命是同一体,如果必须分开,它比生命更重要。”P801。这就不难理解,小说结尾,当他走进莫斯科大剧院观看芭蕾舞演出的时候,他流下了眼泪。一定意义上,可以解释为这是一种磨难过后的回归与忏悔,为善良的人性被毁灭而流下的救赎的眼泪。人类的灵魂在经历着罪恶和苦难。因此在这个人物身上,寄寓了作者非常浓郁的情感与理想,但,因其特有的传奇与寓言性,使之成为一个光明的尾巴,其失语无力的特征也更加鲜明。因为貌似深刻,却无法拯救,自己始终不能成为自己的神。

    而乌力天扬也是如此:“他那样沿着走廓走着,无声而沉着,好像他是再生了,不再需要他的父亲,不再害怕找不到自己,而且他是孩子,不断地是孩子。”他的“自我”终于在父亲倒下以后,才真正地寻找到,或者说是不再需要。这个天生聪明无比的男孩,因为父辈的英雄光环,从其诞生之日起便开始了他们非常特别的人生,这同样也暗示了他们不断寻找自我的过程。因其聪明,便成为军队大院里孩子们的头儿。“他是一个满脑袋充满念头却始终在经历挫败的孩子,因为他太怯懦了,长期摆脱不了从属他人的命运,他对这样的生命不满,不断地试图改变自己,又不断地遭遇困惑。他老是告诉自己,这不是我,不是我要的生活,我要重新开始。他是一个一直在寻找自己的人。”

    当生活的磨难将全家人,包括父母、哥哥和喜欢的女孩们一个个抛离他之后,这个一心要当英雄却无法成为英雄的人,便面临着世界观的光坍塌与崩溃。所以,小说中一直在写他的寻找,同时也一直在写他的沉沦,写他对生活的恐惧,只是他的方式有着与众不同的残酷与血腥。即使是在有着辉煌的战争功绩之后,他依然无法逃脱对灵魂的拷问,因为那些表面上的辉煌不能掩饰他内心的紧张与对生命毁灭的恐惧与绝望。

    作者有一段描写如诗一般,却把人的心勾下深渊。当他到战地医院去找简雨婵,两个人疯狂做爱的时候,作者写了他的痛苦,他的绝望和恐惧:“但他无法控制。绝望中无尽的长夜。雨点般下坠的星星。凌厉的总也不肯停下来的风。泥水中被剐破的战旗。喘不过气来的硝硫味儿。蝗虫似乱飞的曳光弹和居心叵测的弹片。脚盲目地踩在虚松的红泥土上。竖着的叶片往一旁阴险地滑开。绿色的尼龙线铮的一声断掉。像巨型蚯蚓似的肠子。粘黏在芭蕉叶上干涩的眼珠。一只失去了主人不知所措的脚。正在慢慢停止呼吸的伤兵。渴望在中弹前和女人睡一觉的年轻士兵。张皇失措说不出一个字的指挥员……P617”在最为本色的性爱中,他仍然陷入一种恐惧,他所经历的战争死亡已构成其生命的阴影甚至底色,随时随地威胁着他的精神、灵魂,以至身体。

    这是一个至善的人,因其善良才对生命无限爱惜,因此,战争的后遗症自始至终无法泯灭他对自己那班兄弟的愧疚,尽管这种抱歉与惭愧没有来由,只是因为自己没有战死沙场,便觉羞愧。因此,战后他转业回家,为自己死去的战友做了大量补救的工作,然而无效。因其内心的胆小与脆弱令他始终不能战胜自己的软弱。作者这样剖析:“他是一个胆小鬼,一个什么事也干不成的人,从小就是,现在仍然是——他从来就没有战胜过自己,战胜过生活;从来就没有攀上过幼儿园练功房的窗户,看到他想要看到的简雨槐;从来就没有炸毁过那架96式陆基攻击机;从来没有吐出过像样的烟圈;从来就没有剃掉父亲的头发或者杀死父亲;从来就没有救下或者寻找到母亲。他知道鲁红军在撒谎,根本没有什么等待,鲁红军没有,符彩儿也没有。他们和他一样,只是恐惧,只是害怕——害怕生活,还有他们自己。这才是原因。”。P794。

    一定意义上,天扬内心对“善”与“美”的极度渴望而又无从获得,从不同方面揭示了人类面临的精神困境。他在世俗中的起落沉浮,如同城市里的游魂,游荡于人世间的世态炎凉,体验的目的是完成他们对人类苦难的终极追问。他们对虚伪、丑恶势力的决不妥协, 对弱势群体比如卢美丽的倾心帮助,即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正是小说中所极力张扬的精神品格,使他的生命在绝望中得以救赎。他一次次的劝告汪百团戒毒,用不同方式,各异手段,即使是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不放弃。但是小说依旧流露着悲壮与无力相间的惊天动地般的情绪,比如卢美丽的死,比如特大洪水,尽管他尽力救灾依然无法改变一片狼籍的蔬菜基地。这就令人产生了某种怀疑:“我是我的神”吗?我们在小说中到处看到这种质问以及对“我究竟是谁”的寻求,然而,没有答案,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这些亲人,他所爱的人,他们一个个都那么脆弱,脆弱得不堪一射击,非得把自己和这个世界分开!一个人不能自己成长,他必须在另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中成长。在他们的身体中、情感中、命运中一点点长在。”P713 。虽然作者想“在庸常人生中挣扎的生命身上体现一种‘神性’,即便他们身处苦难与煎熬,仍然能够仰望光明。”(邓一光语)但是,人物的内心深处却时时流露着强烈的无力与无助的精神“失语”。这在天扬的成长历程中淋漓尽致地呈现出来。

    不仅如此,“父神”自我形象的坍塌更深一层地验证了两代人较量之后“失语”的精神境地。比如父亲乌力图古拉,他一生战绩累累,也伤痕累累。在生命历程中,坚韧、勇猛,不乏固执甚至褊狭。虽被撤职、批斗、下放,也宁折不弯。可是,他的无力与“失语”却是显而易见的:面对妻子被判刑却无能为力;儿子们不是离家出走就是牺牲或残疾,要不就是被抓进监狱。而自己也在尚未退休的年龄被边缘化,强制性地回到了家里;而他一生的革命理想与斗志就栽在那一盒发酸的牛奶里。看到此处的时候,你会感到强烈的讽刺。叱咤风云的英雄面对那盒无法说理的牛奶就像被炮弹击中一样,无语。与自然、与人、与自己、与命运奋斗一生的老英雄,却无力、无能地陷入了“失语”的失衡状态,这就是生命的悲哀。而儿子天时的半个身体、机械的语录伴随着妈妈萨努娅一起选择了不能与现实沟通的个人历史里,尤其是妈妈,在无法与荒诞的现实妥协时,就将自己永远停滞在1967年,活在她认定的“高尚的、圣洁的、有意义的生活”里;简雨槐所遭受的常人难以忍受的残酷和屈辱,甚至最后的疯狂,也化在了独有的那一片阳光舞蹈里。这种种选择本身虽了不起,但他们拒绝现实世界的方式,却令人感受到了悲哀。看似抗争、决绝、自我做主,但其背后所隐藏的实则是一种“失语”,一种精神意志坍塌后的绝望,这才是这部小说的意义所在。

    在我的阅读过程中, 一直为生命之重而沉痛不已;但我所看到的更是一种对人类至善至美的道德追求的怀疑甚至毁灭。所有正义与善良的结局都是无语式的失败,比如失踪,失忆,比如植物人,比如精神失常,它反映了这个世界道德伦理底线的全线崩溃。这里的所有的人都经历了生命的成长困境:出走、较量、寻求、沉沦,以至救赎,当然,这里也饱含了精神世界的坚守,可悲的坚守。这里也有集体失语,失忆,有绝望的抗争与对自由世界的顽强追求。还有更多的是迷茫、失落、丢弃与回归。尽管作家一再表达的是人物自强不息的抗争与奋斗,尽管他们以自己至终的善良来维持生命的精彩,可是,小说已脱离了作家的意志,向我们呈现了从上个世纪40年代至今以来,中国人精神意志的崩溃甚至毁灭。这也是这部小说之所以成为一部优秀小说的价值所在。在我看来,它不是什么宏钟大吕,在它极其宏阔的叙事风格的背后,潜藏着的是非常细腻的忧伤,以及对中国人民半个多世纪以来所走的道路的一种思考与担忧,因此,在这两个人物身上,他们自己内心对“自我”价值寻求的期盼与找不到“自我”本源的恐惧总是相间而生,因为“许多假象都让人无法看清自己,谁也无法摆脱个体灵魂在时代中注定的言语符号化。”(邓一光语)而这恰是这部小说所表达人生的悲剧所在。

    一个时代的语言符码已经将所谓的个人性完全套住,它仿佛一个套圈,非常熟络又极其自然地将人们网络其中,说得恰当一些的,可能是一个光环,而这些都非人类意义所在。当你对人生发出质问的时候,可能你的生命才刚刚开始。所以,这部小说不是在写命运,不是在写军事,也不是在写日常的世俗。它是在这几者的面孔之下,探讨了人与神、人与自然、人与自我的哲学意味。仿佛龙生九子,各有各的姿态一样。而每一种姿态,都颇具悲剧意味。

    当然,悲剧的结局是为了让人生向前看,而不是向后缩。因此,作者在这部作品里依旧倾注了他对生命意志的强烈追求,只是这种追求不是在人物身上,而是在其他的动物与植物的成长际遇里。这恰如作者所说:“我不是从修辞角度进入这部书的,而是从一种气味。我希望自己的写作和现实有一定的间离。我确定我想要一些已经被这个世界淡薄和轻慢了的气味。”“我对生命有着太多的质疑和希望的缘故。我经常有一种困惑,在地球生命中,人是进化最快的生命之一,但人的智性越发达,身体能力却越低,和他生命的沟通能力越低。相反,其它的生命,它们生机勃勃地进化着,同时又底气十足地恒守着,我们看到它们的样子,就是我们的祖先若干年前看到的样子。比起人类,我更相信它们。当一种写作需要让我表达对生命的信任与倚赖时,我希望它们给我证明。那些记忆来自于我儿时的经历,来自于我1997年到2000年西藏之行的经历以及别的经历。我甚至觉得书中的那些昆虫和动物,它们和我的前世是有关系的。写作时我闻到了它们的气味,我就去找,或者等待,直至它们出现。应该说,他生命构成我写作这部书时的整个生命情绪。”(4)而这种对生命的向往、景仰和点燃、滋生、存活依托于写作者的启示和创造中——创造一种安静的生命立场并且坚守它;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诉求理由并且完成它;创造一片个人的精神家园并且归化于它;创造一系列美好的艺术形象并且呵护它。(5)

 

    注释:

    (1) http://622008696.qzone.qq.com   李敬泽的BLOG。

    (2)李扬:邓一光长篇小说《我是我的神》讲述两代人命运 。《文汇报》,2008-04-22。

    (3)(4)孙小宁:邓一光写作就像过三峡。《北京晚报》:2008-5-25。http://www.ynlib.cn/booknews/ShowArticle.asp?ArticleID=97463

    (5)邓一光 郝作鸣:《自由表达·怀念·视觉生活——邓一光访谈》,《红岩》,2004.04.

    (作者系深圳大学国际交流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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