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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新的文学岭南ING……正在建构中
2013-12-29 22:32:35 来源: 作者: 【 】 浏览:1296次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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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有顺[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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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岱[华南师大文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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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克[广东作协专职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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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十月[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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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礼孩[《诗歌与人》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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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十[《广州文艺》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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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菩[网络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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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爱成[深圳作协副主席]


  □羊城晚报记者 何晶 实习生 沈雨潇

  12月24日,广东省作家协会第八次代表大会在广州开幕。25日上午,广东省作协第八届主席团正式选举产生。暨南大学党委书记、副校长蒋述卓当选兼职主席,吴伟鹏、张建渝、杨克当选专职副主席,担任兼职副主席的有16人,包括王十月、熊育群、谢有顺、陈小奇等,另有主席团成员19人,包括华南师大文学院教授胡经代、网络作家阿菩、“打工文学”代表诗人郑小琼、小说家魏微等。

  在中国文学版图上,广东文学究竟占有怎样的一席之地;广东文坛的创作和批评生态如何;在今天,文学如何发挥着它的光芒和力量?为此,羊城晚报记者采访多位作家及批评家,听听他们的看法——

  问题一

  与北京、上海、陕西等地相比,广东文坛似乎只有星星,没有月亮,你同意吗?

  广东文学:既不夸大也不悲观

  谢有顺[中山大学中文系教授]:

  北京、上海的历史传承,一直以来都是有紧密延续性的,岭南的历史传承却显得比较薄弱。也就是说,现在的广东和以前的广东不是一回事,甚至可以说发生了巨大的断裂。当下的广东,其文化主体已经不是本土的广东人,而更多是外地人。也就是说,古老的广东并没有多少东西是传承到现在并一直还影响现在的。北京有老舍、汪曾祺等人,上海有张爱玲、王安忆等人,他们的书至今还摆在书店的醒目位置。广东没有这样的文化荣幸,仅有的几本被广东人挂在嘴边的本土“名著”,也只是影响了上一代人,在新一代岭南人那里几乎没有任何影响。这样,要认识一个新的变化了的岭南,自然就会想到那些外来的作家,比如像邓一光、薛忆沩、南翔、张欣、杨克、熊育群、盛可以、魏微、李傻傻、吴君、王威廉等,都着力于书写各自在广州、深圳的生活经验,敏感于时代的变化。他们试图通过自己的书写来呈现当下社会现实中的种种问题,借助文学这一样式来完成城市文化身份的建构,进而表现出这一城市的精神气质。我以为,这些作家已经构成了岭南文学最重要的书写力量,也为我们重塑了一个文学岭南的形象。但传统与现代、历史与现实、本土作家与移民作家如何结合和互动,这依然是新的课题,值得生活在岭南的作家思考。

  尽管这片土地贡献了极为丰富而复杂的经验,但广东作家还没写出真正大气、厚重的作品与之匹配,这也是事实。可见,任何新的经验都需要长时间去咀嚼和消化,任何一种新的文化形态的建立,也都要凝聚好几代人的努力。因此,一个新的文学岭南正在建构之中,我们既不要夸大它的成就,也没必要对它过度悲观。

  金岱[华南师大文学院教授]:

  我觉得不能这么比,广东也有获茅盾文学奖的作家。文学不是当代的问题,如果以空间来比较,文学当然比不上影视,文学的阅读率怎么也不可能达到电视那么高的收视率。文学的意义在于它是时间性的,只有未来才能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真正的好作品,我觉得文学至少要100年才能论英雄,要经过时间淘汰才能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不好的。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热的文学,现在大家也不觉得是好作品了,而且很多作家也是我们后来才发现的。

  杨克[广东作协专职副主席]:

  首先要承认,广东的文学大家,确实没有文学积淀丰富的省份多,这是客观事实,但反过来说,广东也有自己的文化特色,每个省份的文化渊源是不同的。这几年,广东作家获奖的特别多,中青年作家力量也起来,文学现象也是被国内承认的,比如打工文学、网络文学。所以这种简单的对比批评有时是有问题的。广东文化产业比较发达,报业发达,我们在这些文化上有优势。另一方面,我们又对本土文化不自信,忽略了不少,比如梁宗岱、黄遵宪,等等,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文学人物,但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文学有各种评价尺度,可能我们今天没意识到的,若干年后可能会变成大家,这也说不定。

  值得一提的是,广东作家应当加强对本土文化的挖掘,广东商业文化发达,但我们看到晋商、徽商的文学作品,广东文学却不太有这方面的作品。

  黄礼孩[《诗歌与人》主编]:

  相比北京、上海等地,广东的作家相对薄弱一些,但不能说广东没有代表性作家。应该说是我们不自信,也缺乏发现的眼光。比如今年十月不幸去世的诗人东荡子就是杰出的诗人,但广东的主流文化只是在大量外省的报道和评价中才知道。无论诗歌还是小说,广东中青年作家中,还是存在不少在全国范围内有影响力的文学专才,我们缺乏的只是发现,比如林贤治、邓一光、魏微、艾云,都是非常优秀的作家。

  王十月[作家]:

  我认为广东文学还是有重量级作家的,只是大家认可和接受程度不一,比如邓一光,《我是我的神》就是非常棒的小说,从全国范围来看,他也丝毫不逊色于很多重头作家。可能他只是缺一个奖项让更多人知道,但评奖是受很多因素影响的。再比如盛可以,她有自己独特的文学风格,作品在国内外都有影响,未来也是不可限量的。你说这算是星星还是月亮呢?再比如评论界的谢有顺,都说北有李敬则,南有谢有顺,这不仅是月亮,要说是太阳也可以。

  于爱成[深圳作协副主席]:

  也许由于广东文化重商言实、好急功近利的原因,无论文学还是学问,都存在“虽出学者却不养学问,粤籍学人往往只能做北学的干将”的问题,并不太宜于非功利的文学和学问。所以100年来,广东文学大家不多,或者说广东籍的文学大家,只能出现在移居外地之后,比如梁启超、张荫麟、饶宗颐、洪子诚、陈思和、陈平原、温儒敏、黄子平等。

  问题二

  会议强调今后将加强文学批评力度,当下的文学批评生态是否过于混乱?

  文学批评:摆脱人情的压力独立起来

  谢有顺:

  不必讳言批评界存在的问题。确实,过度学术化的趋势损毁了文学批评最重要的直觉和感受,批评越来越成为没有体温、没有个人发现的理论说教,对创作者没有启发,也没有警醒。而更早之前的批评,强调个人风格,强调对一部作品的艺术直觉并勇敢地作出判断,现在,这种可贵的品质正在消失。

  批评也是一种写作,也有自己的边界和底线。其实所谓底线,无非两个,一是要有艺术的判断力,一是要忠诚于自己的内心。过度赞美和过度苛责甚至谩骂,都是批评家

  审美瘫痪的表现。但真正的建设性的批评还是有的,只不过浮在面上的往往是那些博眼球的,认真探讨问题的文章反而容易被忽略。

  我理想中的批评环境,是希望理性些、诚恳些,不必那么怒气冲冲、真理在握的样子,批评是一种专业,还是应该多一些专业精神,才能赢得作家的尊敬。

  金岱:

  整个社会都处于转型过程中,有往前发展的一面,也有问题的一面。所以很难苛求是文学评论自身的问题。

  杨克:

  批评不仅仅是为文学作品服务的写作,批评本身是自足独立的写作体系,这是基本的概念。同时,批评肯定要对当代文学状况进行反映,批评是文学的重要一环。当下社会是网络社会,众声喧哗,谁都可以站出来支持或反对,包括传媒批评。上世纪八十年代基本是文学圈子内的专业批评,现在很多是传媒批评或网络的大众批评,专业批评的声音小,传媒批评可能相对不那么严谨和专业。文学批评生态混乱,这是社会发展背景下的产物。整个社会各方面都要接受网络和媒体的批评,文学同样如此。广东文学应当具有承受批评的勇气,之前的关注度不够,也是被批评得不够,国内有影响的作家,很多是引起过争议的。

  阿菩[网络作家]:

  实际上,好的批评是能让作者读者心服口服的,批评到点子上。批评生态是否混乱不要紧,怕的是照搬某种理论框架来针对具体文本,这让所有批评看起来都像模子印出来的一样。很多网络写手现在也不很看批评,就看订阅。一些网站的经营者也不看批评,只看小说的各项指数走向图,心中就有底了。

  鲍十[《广州文艺》主编]:

  实际上,现在文学批评确实是人情性质的比较多,真正有见解,对作品负责任的批评比较少。有些出版社基于经济利益,出钱找评论家写赞扬性的文章,但这种说好话的东西对读者其实已经没有真正的号召力了。大家翻几页作品,都能知道真正是怎样的水平。我想真正做文学批评的人,应该摆脱人情的压力,独立起来,真正从文本出发,客观地进行评论。

  黄礼孩:

  坦白说,能把诗歌或小说写好的人,很少去写评论。批评在当下大多变成表扬文章,当然,赞美也是文学批评的范畴之一,但必须是真知灼见。对一些三流作品进行表扬,带来的是很坏的影响,批评应当葆有独立的姿态、视角和观点。从批评产生美学,批评产生可能性的角度来说,强化文学批评是有现实意义的。批评生态的恶化和作家也有关系,一些作家不惜请批评家给自己脸上贴金就是种病态。真正的文学家不会巴结任何批评家,敢于指出作家漏洞或者用于挖掘出宝藏的批评家,也不会为了小利进行吹捧。有自尊的批评,不管多犀利,最终会赢得尊重,也会带来启发性的长久影响。

  王十月:

  现在作品研讨会上的批评,更多是吹捧性的,大家当着你的面,不好意思说不好,这种情况的确大量存在。但也有严肃的评论家在做批评。有些批评家可能跟作家根本不认识,他只是读了作品后有自己的想法,然后写文章。评论家有几种,一类是在他身边站起来一大批作家,他发现了作家自己没有发现的特质,他帮助作家完善自己,从理论的角度帮作家站起来,这样的批评家是伟大的。还有一种评论家身边是倒下一批作者的,实际上,对于作家来说,这也有促进作用的,当然,这也要看这个作家的抗打击能力强不强。

  于爱成:

  也许我们当代的文学批评家和文学批评从业者,并不缺乏知识、技术、审美的准备,无论经院学者还是社会批评家,都能写出一手漂亮的文章,都能第一时间学习借鉴国外最新的理论方法并融会贯通,但文学批评的乱象为何迟迟无法逆转,拜物教、拜权教、拜名教为何一直阴魂不散,我想,思想、价值、道德的缺失,应该是亟需补偏救弊的。

  问题三

  广东文坛近来注重扶持网络文学,并成立了全国第一家网络文学院,你如何看待网络文学?在取得成绩的同时,还存在哪些问题?

  网络文学:良莠不齐但活力可贵

  谢有顺:

  网络文学已成规模,我们必须正视它的存在。它确实改变了现有的文学生态,从文学写作的方式到文学传播的方式,网络文学都创新了自己的模式。它与传统文学最大的不同,就是它重新制造了一个读者在场的写作现场,作者一边写,读者一边读,而且读者还可借着留言影响作者的写作,这有点像古代的说书。而传统写作则更多是个人的冥想,作家写作时,读者是不存在的。尽管现在网络文学泥沙俱下,良莠不齐,但它的活力是最宝贵的,应该给网络文学以充分的期许。同时,网络作家也要多些精品意识和语言修养,要多一点融入当下文学的交流氛围中,才能写出更多好作品、经典作品。

  杨克:

  广东网络文学产生了很多比较火的本土作家,比如阿菩,比如东莞的求无欲,他的《诡案组》发行五十万册,这是可喜的。我们还办了《网络文学评论》,这是全国第一本网络文学杂志。虽然广东拥有最多的网络作家,比如当年明月、慕容雪村,这些大神级作者几年前都在广东的,但现在都北上了,我认为这是个问题。另外,虽然网络文学基本

  是商业写作,类型化写作,但也应该有作家从网络文学的角度多多挖掘本土文化。

  鲍十:

  网络文学主要存在四点问题:第一,语言比较水,因为写作速度快,又需要字数篇幅,一句话能说完的,往往要用五句来说。第二,网络文学在文学形式上,并没有跳出上世纪三十年代言情小说、武侠小说的套路,在文体上没有创新。第三,网络文学的格调基本上是不高的,因为它的创作思路是要让越多人看越好,不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艺术追求,是跟着市场走的。最后一点,缺乏思想性,严肃的文学作品是把思想意义和艺术追求放在首位的,但网络文学基本上还是停留在讲故事的圈子里打转。我认为作家还是应该有使命感,不能只想着挣钱,严肃作家也不能只想着获奖,要保持作家自己的独立思考。

  阿菩:

  网络文学一直在发生变化,对网络文学发展环境最好的措施,就是不要去管它,它自己会继续活下去,并越来越好。当然,如果能加强版权保护就更好。

  黄礼孩:

  网络不管多热闹,最终也只是这个时代的传播方式而已,它自身并不存在伟大思想。文学就是文学,在它前面加任何定语都不过是策略或命名而已,所以回到本质上,把文学作品写好才是王道。任何一种包装或传播,如果其对象不纯正,不地道,最终都是多此一举。

  王十月:

  网络文学最好的时候是刚诞生不久,那时网络刚兴起,能用电脑的都是精英的,那批人在网上的写作完全是为了表达的自由,也没有想到网络作品可以出书,他们为中国文学带来了生机,凭着自己的心在写作,既没有被商业改写,又没有传统作家的禁忌。很快,网络文学被书商发现,炒热几部书,后来出现的很多作家都不行了,因为就是冲着点击率去的。那是网络文学真正昙花一现的灿烂,今后不太可能出现了。

  于爱成:

  面对当前的网络文学创作,严肃文学批评的失语和话语的失效,是显而易见的。

  问题四

  如今,严肃的精英文学日渐边缘,但也有观点认为,在消费社会,文学以各种不同形式进入到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比如广告、歌词,等等。在消费主义和娱乐至死的年代,文学是否该有自己的底线?文学的意义又何在?

  纯粹或边缘:文学没变时代变了

  谢有顺:

  文学是沉默的力量,润物细无声式的,但文学能改变人心。只是,理解个中微妙的人越来越少了。 现在很多人讲中国的文艺复兴,在我看来,要实现文艺复兴,首先要学习文学,要对年轻一代进行必要的文学教育。自古以来,中国几乎没有一个恒定的终极的宗教传统,正因为此,林语堂才说,“中国诗在中国代替了宗教的任务。”除了文学,别的任何知识,都达不到这个效果。而中国传统很多伟大思想要重新进入现代人的生活,一定要经过话语转换;没有合适的话语作载体,这些思想在现代人眼中都太难懂。什么样的话语载体最好?肯定是文学。文学在本质上是大众的,它的一些形式,像小说,早已成了文化人不可或缺的读物之一。加上能够用好文学这个载体,很多艰深、重要的价值话题,都可以得到普及。

  可惜,很少知识分子在改造中国社会、思索中国文化命运的时候,能足够重视文学的作用。今天,文学若衰败,其他的知识领域,无论是政治的,还是科学的,必定也受到影响。因为文学关乎人心,连人心都荒凉了,还奢谈什么科教兴国、民族复兴呢?

  金岱:

  严肃文学、高雅文学的边缘化不能否认,有人认为这是正常的,我认为这不正常。这是我们民族在发展过程中浮躁,不太清楚真正需要的东西,存在某种程度的迷失。

  杨克:

  现在是经济社会,不是文学的时代,文学的语言进入经济消费领域,这是理所当然的,但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文学,这是泛文学,或说泛文化。现在文学确实以多种方式呈现,比如微博上很多人写诗,这和之前写在纸上的诗歌没有本质的区别,只是媒介不同而已。从这点来说,我并不认为今天所有的写作都颠覆了。新媒介出现,让文学出现了新的形式,大家都喜欢在网上写东西,人人写作。但历来文学就是小众的,艾略特的《荒原》当年也就发行1000本,鲁迅的作品发行量也没有张恨水大。我认为不是文学变了,而是整个时代变了。

  阿菩:

  我并不觉得文学边缘化了,现在还是很多人看小说,从企业老总到政府官员,再到路边摊上的打工仔,拿手机看小说的人到处都是。这几年也有几个靠写小说发财的,更有一大帮靠写小说养家糊口的,只不过,这些看的、写的都不是“纯文学”而已。在消费时代,任何东西都可以被消费,文学也不例外,至于意义与价值,无论古今中外,那从来都是额外的。

  鲍十:

  目前精英文学的边缘化,我认为也不是坏现象,相比前些年文学的大轰大嗡,那是表面的,其实非常杂芜,现在文学回归到本来相对纯粹的位置,我认为挺好。

  黄礼孩:   

  过去就说过文学边缘化,现在还在说,将来还会说,这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王十月:

  现在是从纸笔写作到数字化写作的时代,刚起步,肯定会存在乱象,但最后一定会有转变的。从唐诗宋词元曲到明清小说,再到今天,未来文学会以怎样的形式呈现,这是未知的,可文学精神是永存的。

  于爱成:

  文学是不会死的。文学是哲学的开始,是科学的开始,是人的开始。经过30多年的冲击,文学已经开始进入一个生理低潮期,人类各种技术的进步和对技术过分地依赖,使得我们对心灵关注的功能在逐渐弱化,而文学艺术使我们还拥有互相理解的可能性。

    何晶 、沈雨潇

    (《一个新的文学岭南ING……正在建构中》由金羊网为您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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