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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全国第5届打工文学论坛
2012-05-30 20:24:40 来源:深圳作协 作者: 【 】 浏览:1546次 评论:0

   ——安静背后的暖色调

  题记:写作是需要安静的,打工文学就更应如此!在前进的路途上,那些细微的感动、那些关怀和祝福,我想把它们称为暖色,因为暖色在给人美好的视觉享受后让人内心恬淡,充满柔和的质感。

  不确定的记录和回忆他们或她们对“打工文学”说过的话,这个周日依然加班,忙碌着,内心却比任何一个时刻更宁静!

  距刚刚过去的第五届全国打工文学论坛---“打工文学发展方向”学术研讨会整整十天了,此刻回忆起当时会场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让人忍不住的兴奋和感动之余,不免掺杂了一丝遗憾,做为普普通通一名长期打工在工厂一线的打工妹,在文学这神圣的领域里,我做为新人中的新人,即便是抱着百分之一百二十去学习、聆听的态度,内心还是有如小鹿般碰撞,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那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这辈子会有机会走近一些这样的会议。第一次被邀参加这样一个盛大的活动,兴奋和好奇自不言说,而在会场竟然见到那么多昔日只闻其名的诗人、作家、学者和教授,足让少见世面的我惊喜异常,甚至语无伦次,像打工诗人:许强、全国第一打工妹:安子;著名作家:陈应松、吴君、胡学文、王祥夫;科院专家:李建军、李云雷;著名教授:曹征路、旷新年、邱林川;资深编辑出版人:萧夏林、张未民;媒体人:齐霁等等,另外还有来自深圳近百名打工作家诗人代表(注:以上所有人名排名不分先后,但因是论坛“打工文学”,故把本次特邀的打工文学代表人物许强和安子写在前面,请各位老师谅解,还有,请允许我在这儿全部用尊敬的“老师”来代称大家。),深感遗憾的是未能见到当代打工文学中最杰出的两名青年作家:王十月和郑小琼,这也是其中很多来参加论坛的老师们遗憾的。

  本次活动是深圳读书月组委会办公室、深圳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深圳市特区报联合主办的,深圳市文体旅游局副局长、深圳读书月组委会常务副秘书长尹昌龙做为政府领导代表出席了此次会议,本次大会由深圳市文联专职副主席、著名评论家、教授杨宏海先生主持,专家学者演说意犹未尽,与会代表们踊跃发言,会场气氛热烈非凡,原预计两个半小时的会议延长了一个多小时,本次论坛取得了较圆满的成功。对于打工文学未来的发展方向,多位专家学者认为,打工文学要想取得长足的发展,内涵必须更加丰富,对象和外延需扩大化,让读者从打工文学作品里,可以看到从“个人”反映到“民族”、从“车间”反映到“世界”、从“哀伤”反映到“觉醒”、从“激愤”里反映出“冷静”,从城市里要返回到农村,并且要警惕与主流文学靠得太近,保持它独有的生命力。作为第一现场的打工文学要坚持自己的立场,主流和精英文化中的底层写作无法去真正坚持和纯粹体验“往下看”,打工文学填补了这一空白,它的多元化发展,是深圳文坛、广东文坛、中国文坛的一大收获,但大部份作品缺少理论借鉴,打工文学缺少经典作品。打工文学使中国当代文化更加丰富和完整,也是文化界不可或缺的文学形态,它真正需要的是一种精神立场,打工文学必须要有自己的阶级意识和自己的组织意识。对于在生存中写作的打工文学作家们,与会专家学者一致认为写作者本身身份并不重要,也无所谓对身份去做定义,重要的是大家要有理想、有境界、有上进心、肯学习、勤奋,因为长期以来大多数的优秀文艺作品都是从底层写作中出现的。并充分肯定了“打工文学”是市场经济条件下,全世界一个新的文化品牌,是新时期深圳及至全国各大外来务工城市构建和谐社会的不可忽视的组成部份。

  其实,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的很多文学评论家一直还会认为:大多数打工文学作品仅处于文学的低级阶段,比较粗糙,缺泛美感和诗意追求,它反映的打工者的生存状态和精神状态具有社会研究价值,却未必具有多大的文学研究价值和审美价值,因此,过去打工文学一直很难吸引主流评论媒体的关注。几年前在我心目中对“打工文学”也有过疑问,或许它只能是面对像我们这种文化素质相对低下、经济条件艰苦、生活极不稳定的打工者中自创的一种精神寄托,也许写的只是我们自己,可能最终看的还是只有我们自己,打工文学肯定是“难登大雅之堂”、难成气候的。几年前,我第一次收到《打工诗人》报创始人之一、著名青年诗人许岚寄来的报纸,那时的我想:这些年轻的老师们,不会真的发动一场像上个世纪初的新文化运动吧?我当时还在长沙一家音像店打工,一个月四百五十元工资,除了每天坚持仔细核算房租和生活费外,对生活中的其它一切都未敢多想。我好几次想问他,为什么你要坚持写打工诗歌?我后来在报纸的右上角读出了答案:“打工诗人——一个特殊时代的歌者;打工诗——与命运抗挣的一面旗帜!我们的心愿,用苦难的青春写下真实与梦想,为漂泊的人生作证!”也许那时的他们,也并不一定完全会想到今天的打工文学会在全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受到多方媒全的关注和报道,出现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作品和优秀作家,我们这些外来工都很欣慰,也很骄傲:因为我们能看到我们自己的精神偶像,我们不仅仅只是会出卖劳动力的农民工,我们有我们自己独创的文化和精神家园。我想这一切的成果取得,莫不与广大打工文学爱好者、写作者的态度和矢志不移的长久的坚持追求是分不开的。

  中国社科院研究员、著名评论家李建军老师在本次会上发言说:“打工文学可以简单的定义为我手写我心,这种自白的诉求,表达得非常真实、非常具体,甚至可以打破时代格局文化的制约,为什么现在很多的报告文学比小说更生动、更有震憾力,因为它们超越了一般的小说中个人经验、阶级经验、时代价值观等。”记得2007年《深圳特区报》记者采访刚获奖的小琼时,她说过一段这样的话:“难道还有什么比面对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与现实更有价值的东西吗?如果别人认为有,那么我只能这样说一句:我和他们有不同的立场。包括对写作,我一直没有奢望什么价值什么技术和美学上的东西,相比这些我觉得没有比我自己身体面对的现实更为重要的东西。”当时的我还不能完全理解小琼对媒体说这些话的意思,甚至还固执地以为她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点年少轻狂。今天再回想起来,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我一直在愤怒的诗中呼唤的是宽容与和解。”

  所以,如果真非得从主流文学的角度或者让主流的评论去给“打工文学”做研讨、论坛、评点它们的地位、诠释历史价值,再或从长计议,展望未来。我想,仅个人意见,首先各位评论家和老师们就得换位思考,再去认真读一些“打工文学”作品,数量不论多少、质量可以不等,如果在读的过程中有能触动您的心弦和引起您共鸣的地方,哪怕一句话,一个小细节,我想这位打工写作者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这个时候还有谁会去品评它的价值和创作是否诗意?透过这么一个简单的现象,我们不难发现,其实无论是主流文学、打工文学或是其它何种文学,只要能真正打动人心的作品都可以说是好作品,都是值得肯定的,都是劳动人民的精神财产,就算价值有大有小,也不如把它放到经济学上去思考了,作为能够被保留和发扬的一种文化体系,无论哪种写作,我们都似乎没有必要去做任何的派别区分和身份定义,无非都是记录和表达,都是一些生存方式。

  去年获得全国首届农民工诗歌大赛一等奖的打工诗人李明亮在他的一篇创作谈《真实朴素的心灵歌唱》中,对“打工文学”这种零距高一线似的写作有了很好地表述:我所抒写的诗歌,都是一些朴素的个人情感和经历,没有渲染,只是白描,没有雕琢,只是叙说,没有太多的臆想,只有真实的生活。我想信最朴素最真实的情感生长出来的文字,它不会随岁月的流逝而湮灭,它总是默默在某个角落熠熠地闪着光,我没有想过我的文字要在这个世间存留多久,希望有多少人细细捧读,我只是按我的所能叠架组装文字,把它们码成长的或短的一行一行,就像孩子跟大人一样,一起拿着一个大木榔头,一下一下夯打两块木板中间的黄粘土,让土一层层高起来,然后架上木梁,钉上椽子,盖上稻草或瓦片,成为大牯牛住的房子,成为我自己住的房子。”第一次看到他这段文字的时候,特对是对后面那个很形象的比喻,印象深刻,辛酸中不泛幽默,跳动着朴实的灵光。这也应了本次研讨会上李建军老师说的一句话:中国现在的社会缺泛爱和安全感的体验,出现了精神危机,对爱的渴望对家园的寻找。这也就无形中说明了当今的打工文学和其它任何文学派系,它们最初的出发点都是一样的,都是在寻找、表达、沉淀和记录,只是历史的长短、被认知的广度、思想的深度、创作的质量不同罢了。我们今天很多人都敢肯定,当下许多杰出的打工作家的作品必将被载入史册。

  在那天会上,北京资深出版人、编审家萧夏林老师说打工文学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应该向更高的文学领域深入,并期待打工文学作家们不断努力进行理论和文化升华,向世界提供中国经验。我很欣赏夏老师的说法,但至于是否完成亦或未完成历史使命这无需去过多研究,我想,好多的打工诗人、打工作家们在创作和抒写他们的文字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去把自己背负“历史使命”这样崇高和沉重的命题,他们只是有感而发,有很强的倾诉欲罢了。深圳大学知名教授曹征路老师说得好:“打工文学要发展,真正需要的是一种精神立场,打工文学必须要有自己的阶级意识和自己的组织意识,在过去,女性的解放是以社会的解放为前提的;在今天,打工者的解放是以工人阶级的解放为前提的,首先,最起码的是要能活下去,养活自己是根本,才能去说文学。”而事实上是现在还有多数的打工作家仍然处于飘泊状态,挣扎在温饱线上,一般于这种状态下写的文字,他们偶尔发发牢骚,减缓心中的焦虑,未偿不可,且在这种情形下写作,到底还有没有人去想起“历史使命”这些字眼或许都是问题。

  中国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张胜友老师曾说过这样一段话:“中国现代化进程就是农业向工业、农村向城镇的快速转型,中国改革开放30年为什么取得巨大的成就,让全世界震惊,也就是因为这样一个有13亿人口、其中农业人口占了八九亿的农业大国向工业大国崛起,这种崛起在人类发展史上前所未有。所以说打工文学所描写的内容是中国乡村几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是中国现代化进程中惊心动魄的一幕。”中宣部文艺局局长杨新贵也在同一时间说:“在全世界来说有一个独特的文化和社会现象就是:没有哪一个国家像中国一样,到春节的时候有数亿人奔波在路上,盼望着与家人的团聚,而这数亿人中相当多或者绝大多数是奔波在路上的打工群体。”这么庞大的一群体,且其中有相当多部份学识较低、无专业特长、无技能,导致无稳定的生活保障,这么一个上亿且极不安定的的打工群体中,打工作家、打工诗人、打工文学青年只是占了其中的一小部份,它们提供了给这人群做秘书的功能,自发来负责记录和抒写这群人的生活,记录这群人的命运,但总的来看,这个人群是混杂的,无组织的,在本国界内也不受任何省份的限制,可事实上它确有组织,那就是政府和国家。可如果这些做秘书的打工写作者没有国家和政府的关注和扶持那肯定是真正意义上的“民工荒”和无所适从的。所以,打工文学作家的写作素养和理论准备普遍不足也不怪了,也不能将个人的经验很好地转化为文学的经验也似乎情有可原,眼界看不高看不远更不用说了,先填饱肚子要紧。所以,本人做为一个长时间服务于一线的打工者,我想说的是:“讨论打工文学时下最紧迫的并不是它的身份和地位,也不要急着说怎么发展,最重要的是如何提高这一小部份为几亿农民工做秘书的打工写作者们的文化水平,如何使他们能更好地写作和记录,也许他们的要求不算高,就是白天和晚上在工厂和车间忙碌的为自己的生存和为家人的生存换得一日三餐的时候,能够在半夜三更还接着有力气去抒写和记录他们这个群体的人和事!在这个目标中:我们的政府部门还可以去做些什么?我们的主流文坛能为他们的写作技巧提供什么样的写作指导和理论支持?有没有可以让他们经常相聚或互相学习的场所和时间?杨宏海主席在11月25日晚的对话中说过这样一段话(来源:钰涵记录稿):“打工文学的创作群体主要来自底层的打工者,以及对打工者有着关怀的知识分子,前者的优势在于对原生态的打工生活感受深刻,具有人间烟火味与独特性,他们的创作在于生活的激情与积累;精英知识分子有深厚的文学功底与思想准备,视野更为开阔,具有深远的文化眼光,如果两者相结合,取长补短,相互促进,打工文学的创作将会有很好的前景。”打工文学也不一定完全要向主流文学、精英文学靠拢,如果失去了它们生命中最本真的东西,那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浓厚的文学功底和高明的创作技巧,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学习和模仿就能浑然天成的。

  我们当然都是可以看得到的,在全国很多外来工人口占绝大多数的城市,打工者的权益越来越有保障,打工者的文化生活越来越丰富,像深圳每年举办的读书月活动、各区街道的青工书屋、东莞的周末文化广场、广州的一些大学送教到企业、送课上门、苏州木渎镇政府支持建立“全国首家打工文化博物馆”等等。前段时间我还听说有很多地方政府文化部门对自费出书的打工作家们予以几千或者甚至上万每人每次的经济支持,对农民工文化的尊重、培养和扶持,我想,是未来中国社会精神文明建设健康发展的必由之路。与此同时,我们的每一位农民工、每一位打工写作者自己也应该反思,是什么让我们停留在生活的原地?我们可以缺泛高学历、高技能、正常的生活环境,但我们不能缺泛学习的动力、进取的精神和对生活的激情与热爱。

  我一直很感激去年的那次“全国首届农民工诗歌大赛”,让我收获最大的是认识了一些在深圳或者在外地打工的写作者们,在浙江台州打工数年的打工诗人李明亮、江门豪爽真诚的程坤(笔名:野麦子飘)、深圳诗画均有造诣的刘永、坚强美丽的钰涵、执著勤劳的程鹏、热心和才华横溢的阿北、善良纯朴的邬霞……原来我可以寻找到这么多的朋友,这让我以前麻木和封闭了许久的心灵又逐渐变得鲜活起来,在他们面前,我有时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们给我鼓励教我坚强和如何去爱。有时,我会傻傻的想,如果把深圳各区那些工作在文化一线的人们或者写作者们全部召集起来,那会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朋友群!如像龙华文体中心的著名作家张煌新老师长期在基层从事文艺工作,二十年来默默奉献和耕耘;坂田有一位退休老干部田青,六十几岁从乡镇基层退休后,笔耕不辍,短短的几年时间就写了五部长篇小说,并还曾经办过一份民报《坂田文艺》一百多期,发现和培养了一大批的文学青年。打工文学不会忘记他们!

  论坛已经整整过去十天了,我常常想起那天认识的一些人和一些事,有些感动。于是我努力回忆寻找过去听到看到和想到的一些记忆,记录下上面的一些文字,才发现,其实从很久以来,主流文学和打工文学就已经团结在一起了,像一个大家庭,只是这个家庭的成员比较复杂,复杂的不是年纪、地位、身份,复杂的是他们都深爱着彼此,却又无法完全坦诚和平等地相爱,必竟文化水平与人生境界有或多或少的差异,我们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去更好地拉近彼此间的距离。这么多的专家和学者们能够亲临特区参加论坛,是深圳的荣幸,是整个打工文学的荣幸,如果以后还会有这样的活动,我想更多看到一些我们那些优秀的青年作家,希望他们能传授创作经验,发表见解,无论他们能走多远,未来要朝何种领域发展,打工文学都是他们的根,都是他们爱和痛最深切的回忆。文字、音乐和爱是全人类共同的语言,而打工文学做为一种新兴的只有中国政府才独有的文化现象,无论来自何方的每一次鼓励和每一份关怀都是它成长的动力。不管别的打工诗人、别的打工作家会怎么想,怎么看,怎么去面对?对于普通的一名文学爱好者我来说:在打工的空闲时间,我会去坚持学习和看一些好的文艺作品,但同样会坚持偶尔在一些夜深人静的夜晚,记录一些我所熟知的生活,我不知道它们是否会具有一点点的社会意义和历史价值,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有没有背叛生活,有没有爱着这些和我一样热爱生活的简单的人们。

  最后我想感谢杨宏海主席,感谢他这么多年为打工文学所付出的一切!感谢深圳作协的孙夜老师,感谢他为活动付出的辛劳!感谢具有浓浓感恩企业文化氛围的大浪豪恩电子有限公司和他们那些可爱的员工,感谢新认识的两位朋友唐诗和西西,感谢自己此刻所拥有的一切的一切!

  深圳布吉:魏兰芳

Tags:打工 文学 论坛 责任编辑:te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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