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大的变化。右眼框变成了黑紫色，眼睛在充血。他说，上楼梯不小心摔了。显然这一切都是独眼男人干的。一共喊过四次爹，四舅听得清清楚楚。他还说了深圳的种种不好。说到委屈时，刘先锋身体向四舅靠近了些，两个人的衣袖挨得很紧，差点贴到了彼此的肉。四舅的心快要跳出，掩饰着，说“要是不喜欢这儿，就再找个地方，其实找工不算难，只要能吃苦就行。到了年底，咱把路费和你闰女的奶粉带上，赶在春运前就上车。那时的票好买，到底哪天回，你说了算。”
四舅心里暖暖的，身子也显得有些发懒，伸开的腿贴住了地面，让那种惬意的凉爽停在自己发烫的腿肚子上面。随后，两个人似乎又举了几次杯。
再后来，所有的事情变得模糊不清，发廊牌匾似乎也在哪里见过，在四舅——张国勤的眼里摇晃了几下。身体被人推搡着上楼、躺下……天亮前，他重新回到前进一路。在宽阔的花池中间，他的身体慢慢瘫塌下去。
其它的事情都忘了，只留下那女孩的一句话，在他耳边回响：“钱，那个年轻的已经替你给过了。”
泥土中，他伸直了双腿。《中国作家》2009、4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