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瑟瑟
周瑟瑟：吴锦雄的“硬汉写作”
打造诗歌之城如何可能：吴锦雄诗歌创作研讨会。我先说第一个话题。我首先看到这个册子，2023的“2”与“3”设计成跑道或电波的形状。我来深圳三年时间了，在这个地方我感觉到，它不仅仅是阅读之城、科技之城、时尚之城，深圳无疑也是诗歌之城。今天在座的刘洪霞女士，她是人大程光炜教授的博士。还有尹昌龙先生，他是北大谢冕教授的博士，深圳的诗歌批评家年轻的还有赵目珍等人。诗人、诗歌翻译家、批评家有很多，深圳是诗人聚集的地方，它是大湾区的文学中心，也是大湾区诗歌中心城市。
这座城市很当代，包括它的当代艺术。它还是一个儿童诗歌的中心城市。我来了三年，主要是跟孩子们接触，帮助孩子、家长接触诗歌。我昨天还为深圳20多个小学老师做了一场讲座。现在我们儿童文学院已经有十几个七八岁的孩子的诗写得很好了，还有三岁的小孩开始“说诗”。我们还到深圳的一些社区与学校去讲诗歌，深圳的社区以及中小学的诗歌活动做得非常好。
今天我看到，市文联、市评协、市作协能够这么系统地为一个诗人作推介，去年是诗人马兴，今年是吴锦雄，每年一个诗人的研讨会。深圳能这么做，我很欣慰。深圳不仅仅是大湾区的诗歌中心之城，同时它是南方诗歌之城，这是我要说的第一个意思。
吴锦雄是我来深圳以后认识的诗人，原来我读他的作品，来了这里以后我们近距离地接触，我不知道他具体做什么工作，但是我从他身上看到了20多年前我在中关村的状态，西装革履、小平头，他肯定是商务或科技人士，他符合这个城市的调性。我很羡慕他，能够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在三年中，每年能够出一本诗集。我先不说多与少、快与慢的问题，我是从整体上来看的，三本放在一起，他这个写作状态，这个时间跨度，呈现了当代诗歌和当代的关系。什么是当代诗歌？当代诗歌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它要和你此时此刻发生关系。
吴锦雄的写作是对时间的记录，他本人和诗歌和时间构成了一个统一体，这是他三本诗集的意义，这是他坚持写作的意义。事实上，他的诗我很熟悉，他前面的几本书都给我了。首先我觉得，吴锦雄是一个有批判精神的诗人。这个批判建立在自我启蒙的基础之上，《蓝火》这本诗集里的《中年肥腻诗人》：“时光如剃刀反复刮过脸庞/磨砺得更加粗糙/诗歌如尾随的老狼凶猛扑来”。他以“中年肥腻诗人”自嘲，在他温和的外表下隐藏了尖锐的美学特征，这种批判性，这种针对自我的狠劲，是他浓厚的怀乡情感之外的个性。当然，“孤独”也是他最突出的气质。孤独成全了一个诗人，如果这个诗人不孤独，或者说他是一个很热闹的人，或者陷入一种集体性的写作，那就无法写出真正的当代诗歌，他可以写浅层次的抒情新诗或者现代诗歌，而不是与此时此刻的生命体验密不可分的、打着个体烙印的当代诗歌。
我读到他的《伪文人》，他以直接的方式，这也是当代的特征，直接去批判和解构。这种写作是一种“硬汉写作”。他表面看起来像一个70后男孩，儒雅温和，但他的内心强硬而坚定，我认为他有他的方式，他的批判、自嘲和反讽都是到位的。孤独的状态也是，他这样写《孤独》：“容易伤到别人/也会伤到自己”，像这种“在黑暗中透露着/寒气”的语言，对柔弱的，没有立场的，没有观念的诗歌是一种纠正与对抗。整体上，我把它归到“硬汉写作”。
像美国当代诗人吉尔伯特说的，一个伟大的诗人要和这个世界合二为一。吉尔伯特提到“重要的诗人”与“次要的诗人”。吴锦雄对他自己来说，是他生命中重要的诗人。三年留下三本诗集，对他的生命来说无疑很重要。他的勤奋、速度与力度，尤其是我从他的诗里面看到了的批判、反讽的能量，对于他自己的生命来说，对于当代来说是重要的。一个人能不能在三年写出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作品？吴锦雄把写诗作为他生命中重要的一件事情对待，我尊重他的写作态度。在深圳有这么一些认真的诗人，这座城市就打开了诗歌的可能性。
他的诗歌语言方式，我认为有他的特点。他很少繁复的修辞，他的叙述是建立在强硬的理性上，我把它称之为“元诗歌简语写作”。北岛、芒克等朦胧诗派的老诗人就是直接去表达情感和思想，没有过多的修辞，并且没有多少变化，你要去改变他的写作方式和表达方式是不可能的。吴锦雄确立了一种完全理性、简语的方式也没问题。刚才你们提了很多建议，你们都是从自我的角度去要求别人，企图让他从一个孤独者变成一个集体的人，我觉得这是错误的。我希望他是孤独的诗人，是个体写作的诗人，而不是一个标准化的诗人。我们心中都有一个好诗的标准，实际上我认为没有好诗，只有写得好的差诗。
我们要求他回到集体的标准好诗里是不对的。我认为你不需要改变，你是年轻的“老诗人”了，从学生时代到现在都在写作，这个过程已经构成了他坚实的诗歌，不要随便改变你的写作观念，要沿着一条路走到底，那你就成为了自己。所以他的诗歌语言方式未必要改变。
至于乡村和城市的这两部分内容，我也不完全认为一定要分开，就像吉尔伯特说的，如果能够完全把个体和世界合二为一，那就好了。现在你已经在合了，把你的乡村经验、城市经验、个体经验以及当代经验合起来，但是能够合到什么地步？我们同时生活在一座城市，深圳原来是一个小渔村，慢慢扩展成一个现代化的大都市。这种经验，这种独特的城市体验，我有我的，你有你的，我不要求你跟我一样。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怎么写都是你的自由，我觉得要保持个体的独立，只有合二为一以后的世界，你才能构成一个强大的诗歌世界。
吴锦雄每本诗集不到200页，或许不是你的全部作品，你可能只是精选了一部分，我不知道你具体是怎么写的。这里面有一个问题，你的体力、你的内在能量能不能支撑你写下去？我来深圳以后，完全没有时间写了。你想去改变，或者你不想改变，那是你自己的自由。写作是神秘的，我们看到的只是你表面的一部分，看不到的那部分肯定是有的。但是我们所说的，都是按照我们自己内心的标准去说，我们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内心。
深圳这个城市，有更多有个性，能够跟这个世界合二为一的诗人，包括一些更年轻的诗人。一座城市，有什么样的当代诗人，有什么样的当代艺术家、评论家、翻译家，这座城市就有可能成为一座什么样的当代诗歌的城市。
主持人 秦锦屏：谢谢瑟瑟老师，我们今天的发言，排名不分先后，但是精彩的内容和亮点可以说是精彩纷呈的、一直出现。您刚才一直说自己是个内人，此内人非彼内人，一个是从时间延长线上，另一个是从您的观点上，您都是一个内人。
总结一下您的发言，您认为锦雄的诗歌写作是把人、诗和时间进行了一个共同体的融合与发酵，他是一个对时间发言的诗人，他的诗体现了他诗作的当代性；同时您认为，锦雄是有硬汉写作风格的，他是有批判精神的诗人，善于自嘲和反讽，拿自己开刀，成就了他真诚的诗意。第三点，您认为是孤独成就了锦雄，锦雄也凭借着他少修辞、有特点的简语写作、理性写作，凭借他的勤奋、力度和深度，成为了一个重要的写作诗人。您认为他是把写诗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因此他有他的特点和特色，他是孤独的诗人，他是独特的诗人，您希望他保持个体的独立性，坚持一条道走到黑，您认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成为他自己。总结您的话，用一句时髦的话来说：锦雄，你就是你，是不一样的烟火。
接下来有请深圳大学人文学院胡红英老师发言。
胡红英
胡红英：读吴锦雄的诗歌，最触动我的是那些关乎生活的隐痛与慰藉。我读完了三部诗集，感觉诗人总是处于展示生活的隐痛与慰藉这样的冲动之中，也就是一边敞开伤口一边安抚伤口，体现出这是一种带有自我疗愈意味的诗歌创作。
这样的隐痛、慰藉，或者可以命名为在深圳谋生活/寻梦的隐痛与慰藉。因为这些诗歌袒露的生活状态和心理状态，是建立在从故乡到深圳这个地方谋生的背景之下的。在深圳这样的国际大都市，谋生活和寻梦往往也是同一个行动的两个方面。
隐痛，当然首先因为生活的艰辛，这一点诗人反而写得比较少；写得最多的还是时间的流逝带来的，表现在对故乡和昔日恋人的怀念、对身体衰老的感慨中。而慰藉呢，则来自事业的成功，家庭的安稳、幸福，还有爱情和诗歌。
我对吴锦雄没有任何了解，在网上搜了一下也没看到多少信息，从诗歌里所写的来看，他似乎是一位成功的商人。诗里对深圳职场的描写有动人之处，如“陌生的丛林中，每个人都想称王/狩猎与被狩猎之间/城，更像一座城”，“低头，是一个安全的姿势/就算是推杆，你也要记得低头/眼前的成功和兔子一样/稍纵即逝”。从这样的诗句，隐隐约约能体会到一些无奈和辛酸。在《职场》一首，诗人直接就说：“夜，睡床，孤独都被放大/战士的心都是伤痕累累的“。我觉得诗人在写这种表现生活艰辛的诗句时，还是比较冷静的。
诗人对故乡和昔日恋人的怀念，则写得很动情，痛感强烈。表面看是对故乡、对旧情人的怀念，实际上是今日生活和昔日生活的强烈对比，印证了时光飞逝。而时光的飞逝，让诗人体会到了强烈的丧失感——“为了赶路，我舍弃了很多/都是岁月的无奈与不堪”，才会一再表达对过去的怀念，感慨“所有的思念都是对过去的依恋”。他也因此而企图留住些什么：“家乡在迅速地变迁腐朽/老房子 老习俗 老恋人/好多回忆中的人事最好不要再相见/再见了 回忆就消失了”。在这里，故乡也代表与城市不同的另一种生活逻辑，更有人情味，在那里诗人也显得更自由、更有力。对昔日恋人的怀念，可能是出于对对方的辜负，而时光却印证了对方拥有的美德——那也是自己在时光中丧失的。三部诗集里有很多怀念昔日恋人的诗歌，其中收入《蓝火》诗集的《爱情》一首，有很深入的自剖和自省，写得很不错。另外，还有时光带来的身体的衰老，也是诗人比较敏感而隐痛的，如“日光灯在头上照射我明晃晃的白发”，“我急切地赚取每一个金币/肥头大耳的我经常席地而坐，结跏趺坐冥想”，还有《三颗石头》《骨刺》《归乡通风贴》这种直接描写病痛的篇目。
吴锦雄诗歌中对慰藉的表达没有对隐痛的表达多，却也很有力。“半夜归家/总爱在楼下仰望那扇窗/那蜂窝一样透着橘色的阳台/心就暖和着//一杯热茶/一盅糖水/一套叠得齐整的睡衣/在家的洞穴里/我关上洞门，卸下盔甲/细嗅那丝缕温暖的人间烟火”，“旧屋有新婚时的女儿红/儿子出生时的满月酒/还有我初出江湖拎回去的人头马/都是好酒，都有一箩筐的故事/都会上头”，——在对这样温情和体会到成功喜悦的日常生活的展示之中，那些在谋生活/寻梦中体会到隐痛也便得到了抚慰。诗人自己也说：“失去与获得一直在叠加/我永远不知道自己拥有的/是否是最好的”。至于说爱情和诗歌，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诗人获得的抚慰。
主持人 秦锦屏：胡老师的学问做得很细致，不像我们其他人认识锦雄，她不认识，但是她立刻在网上搜索了锦雄，她从两个角度对吴锦雄的诗歌创作进行了评价，一个是显性的，一个是隐性的，通过他的显性写作发现了他的隐性诗意。她认为吴锦雄是一边敞开，一边疗愈，他在文字的伤口上存放了他的隐痛与慰藉，无数次动情之后，无论是对恋人，还是对故乡的动情，都是今非昔比的感慨，是时间流逝的叹慰，她从他的诗歌中发现了有生活的逻辑，同时饱含有人情味，她对锦雄也有着满满的祝福，谢谢胡红英老师。
接下来我们请现场嘉宾代读一下凌春杰老师的发言。
凌春杰（代读发言）：城市是怀想故乡的温床
诗集《蓝火》《唯土地对我们从不辜负》《钻火》是诗人吴锦雄在2020至2022年这三年间为我们提供的精神产品，三部作品有着很强的时序性。总体来看，吴锦雄的诗歌关注生命内在体验，具有时代温度感知，精短吟唱中显真性情，质朴语言中能见慧思，烛照现实中有所指，不少短制值得吟咏品味，大致符合我对诗歌有境界、见意蕴的理解。
读吴锦雄的诗歌，最大的印象是作者对故乡深厚情感的反复多维观照。吴锦雄写故乡是多维细腻的，甚至有些禅学意味，他眼中心中的故乡有着风物爱情等人间一切，吴锦雄笔下的故乡往往不是那种种肃穆不语的静物而是动态述说的一切，比如落地的月光、滂沱的暴雨、漫卷的浮云等等，故乡的意象总是以动态方式在诗歌中奔涌，比如《我在阳台上种了一些瓜果蔬菜》，就集中体现了对故乡真挚而复杂的情感，而《只有在我心中的故乡才是最完美的》则过滤掉情感杂质，为故乡找寻并安置到一个巨大的心理情感空间。当然，故乡的记忆必然有父亲、女儿、姐姐、乡亲等各色人等，他们正是故乡在心灵栖居的灵魂所在，是诗人关于故乡情感激发的源头所在。
吴锦雄关于故乡的抒写大都是回想式的，带有强烈的自觉性，但他对城市包括对深圳的有限抒写则是在场式写作，是对故乡情感抒写的某种延伸。在他的诗歌中，城市的多维与故乡的亲近不同，城市可能拥有更为丰富多元的怀想，《我们都是城市里的一株仙人掌》可以说确定了诗人与城市的原生关系，《在南方》提供了逐梦的维度，《喧嚣的鸟让我如此安宁》品味城市绿静，《扦插》表达对城市异化的思考，《暴雨是城市没有耐心的卸妆》展现出作者悲悯的情怀，《红树林》触摸了万事万物的嬗变。
总体上来看，吴锦雄的城市抒写还不像抒写故乡那样进入自觉状态，对故乡的爱与歌唱于他自发的，而城市的吟咏与思考于他则是触发的，这就代表了诗人创作的两种不同的精神状态。然而，在人口的自由流动中，城市天然地成为浓浓乡情的温床，没有城市的长久栖居生活，也就不会有对故乡深沉绵长的怀想。吴锦雄诗歌中的故乡，大都是立于城市之后对故乡的精神投射，是城市视野中的故乡，因而是诗人心中的故乡，也是被高度诗化的故乡。从这个意义上，也即很多乡村题材的作品的诞生地属于城市，这些作品很大程度上也具有一定的城市文化属性，属于城市的精神文化产品。
深圳作为一座移民城市，曾长时被视为缺少文化底蕴。从现代城市文明发展而言，深圳作为城市的历史确然没有一些古都那么久远，城市文化底蕴不够深厚悠久是客观的。但是，深圳文化可以上溯到7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以咸头岭文化遗址为代表的史前文化是可堪与同期人类文明相对照的深圳文化底色。深圳成为海防要塞后，以大鹏、南头古城为代表的明代文明则成为深圳城市文明的底蕴。改革开放以来，深圳形成世界城市发展奇观，40年来已积淀出现代城市文明自身发展的鲜明特点。然而，从吴锦雄的诗歌中，我又意识到作为移民文化作为城市文化底蕴的另一形态，那就是在包容并蓄生态中，来自全国各地有关怀想故乡的情感累积所形成的普遍的城市情感底蕴。可以说，作为深圳这座城市的文化底蕴，不仅来自7000年前、来自古代代海防文化，更自来当代40年的城市自身的在地快速积累和故乡情感的普遍移植，是它们的相容共生和相互影响，构建了今天的丰富多彩的城市文化。
在这个意义上，吴锦雄抒写的故乡也是属于深圳的故乡，属于我们每个人身后的那个故乡的缩影，他抒写或映射的城市也主要是他生活的深圳，是我们共同生活的这座奇异之城。我想，这就是这座移民之城故乡文化的独特意义，当然仅仅是如此又还是远远不够的，深圳的城市文化建设还需要更多的在地在场，需要更多的将触发逐渐转化为自觉与自发，在这方面，深圳已有很多作家做出了努力，比如王国华、郭海鸿等，他们开始了像写故乡那般抒写自己所在的这座城市
吴锦雄的诗歌还有多方面的特点，比如《尾随》《孤独其实才是常态》《白天与黑夜》《列车带我冲进大雾》等颇具哲理性，读来令人回味。比如对时间的体味与思考，在《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溃烂》《所有的思念都是对过去的依恋》《在庸碌的时光给自己顷刻的宁静》《黑夜》等作品中，诗人在庸常生活中挖寻质朴与纯净，展现出可贵的形而上的精神光芒，让我们看到了诗人在世俗世界中的圆润自洽的俗与不俗人生。比如豪放的情感，诗人在抒写曹操的一组诗作中，以奔放自由与一代枭雄保持情感上的同频共振，这都为他的诗歌添色不少。
作为南方诗人，吴锦雄在题材上也有所开拓，他对雪这一自然物象进行了多次抒写，提供了不同的情感空间。他在对自然物象的开掘方面特别着力，比如《绿叶从不带一丝戾气》，将情志和自然融为一体，展现了对山川自然的无限热爱和深挚情感。此外，吴锦雄在诗歌语言上追求质朴明了，将诗意蕴含在朴实无华的语言之中，构成了意味意蕴和意义共同体，它们往往是晶莹剔透的，值得端详和品味。
“我一直认为诗是高贵的/诗集和纸币一样坚挺/毕竟从来没有为钱币研究探索/而诗歌一直在饶舌争辩喋喋不休”（《写诗的人》）。无疑，吴锦雄在诗歌的维度上走在纯粹的方向，他正在大我与小我之间推扯嬗变，我相信一个纯粹的诗人未必真正需要隔离出物理或心理空间，我也期待吴锦雄能有对深圳更加自觉地抒写，就像他抒写故乡和自然万物一般，为我们的城市文化营构丰富多彩的意蕴空间，我也相信在众多诗人的共同努力下，从而使深圳文化的底蕴更多地源自城市自身的发酵与积累。
主持人 秦锦屏：谢谢你的诵读。
凌春杰老师对于吴锦雄的诗歌是这么总结的，他认为吴锦雄的创作，无论是对故乡发自肺腑的抒写，故乡是他的诗意之地，还是对城市写作的一种持续的开掘。他认为，城市写作对于吴锦雄来说，乡亲永远是他写作的温床，城市写作只是在他在原来乡情写作上的诗意的舒展。另外，他认为他笔下的故乡是动态的，诗意是风涌的，有着强烈的自觉性，对故乡的情感非常真挚。在城市抒写的时候，他认为是一种在场性的写作，具有悲悯情怀，具有丰富和多元的一种怀想。
同时，他认为他的写作是非常具有特点的，比如尾随、孤独、对时间的体现等等，以及他的意藴和意味，达到了一个共同体，在大我与小我之间形成了一种包容，展现出一种独特的精神光芒，他对于题材是具有开拓性的，对于自然的物象也是有开拓性的。
另外他最后说到，无论是故乡或城市抒写，吴锦雄的抒写都丰富了城市文化，是城市文化建构中重要的环节，具有独特的意义，谢谢凌春杰老师的总结。
本来我们的于爱成老师今天应该是会议的主持人以及作重要发言，但他由于身体原因，喉咙痛，不能说话，今天由我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代替完成了这样的主持工作。于老师也对锦雄的诗歌有很多的衷心祝福，就留在会后交流，现场不作发言。
现在我们有请今天的男一号吴锦雄进行总结发言，有请。
吴锦雄：首先，我今天说三个词。
第一，感谢。包括杨主席、霍俊明老师，包括各位认识、不认识的诗友，在周末的时间，放弃休息的时间来开这个会，包括我们的主办方、承办方，包括我公司的同事，大家都是用周末的时间来完成这个事，很感谢。本来我觉得我的写作真的不值一提。
第二，挺受益的。本来我有点不是很喜欢参加这种活动，因为写作很个体，后面说搞了这个活动，我今天真的挺受益的，把我的写作个体放在这里大家一起来探讨，特别是今天刘教授说的几首诗，把我说出眼泪来了。本来整天说泪腺堵塞，少流泪，可能流过眼泪之后，泪腺又不堵塞了，受益非常大。包括师友们提的一些意见和建议，我觉得对我都是非常有启发的。包括远人兄的一万首诗的事，我努力写，因为一年一百多首，我要活两百年。
第三，表个态，一定好好努力，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我的发言就到此，谢谢大家。
主持人 秦锦屏：谢谢锦雄，锦雄很谦虚，对诸位老师表达了一份深深的感谢，同时他也觉得今天的研讨会受益很大，我觉得他说出了肺腑之言，我也觉得受益很大。他提到，他说他平时不喜欢参加这样的活动，但是今天又参加了，我相信这是源于一份爱，源于一份他对诗歌的热爱，也源于一份主办方对锦雄的关爱。
总结一下今天的活动，今天是“打造诗歌之城如何可能：吴锦雄诗歌创作研讨会”。我觉得这个研讨会开得非常成功，各位老师非常真诚，远道而来的，甚至顾不上吃饭、顾不上午餐奔赴到会场的，无论是乘坐着两个翅膀来的，还是乘坐着四个轮子来的，还是双11号开过来的，大家都表现出了对锦雄的支持，对于锦雄的诗歌的热爱。可以说在这场研讨会，打开了吴锦雄诗歌创作的密码，研讨了吴锦雄诗歌创作的精神，探索了吴锦雄诗歌创作的光彩之处，总结了吴锦雄诗歌的不平凡。无论怎么样去归结吴锦雄，我们统一会发现，吴锦雄是在传统和现代的分叉上，在当代性中对城市抒写有了自己的独特坚持和独特发现，也成就了不一样的自己。所以这场研讨会，我觉得是一个高品质的、高品位的研讨会，因为我们对锦雄有期待、有祝福。
中场休息时我们喝了杯咖啡，有甘有苦，一个人写作的甘甜是一直默默写作，但是会被人发现，会被人看见，并以爱相待，这就是甘；一个人写作的苦，我始终是一个人，我是孤独的，可能没有人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你不知道，其实所有的人，爱你的人都会知道，我想这是吴锦雄回去以后回想起今天这个研讨会的时候，他心中依然是甘苦各半，正如我们心中同道中人的那种甘苦各半是一样的。作为今天临时冒牌的主持人，祝福吴锦雄，也祝福在座的各位老师，感谢您的光临，感谢您的加持，研讨会到此圆满成功。
谢谢大家。
（会议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