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红花,它们正盛开在南方的夜空下。
7、
哥哥再来电话的时候,皮艳娟没有接,而是任它不断地响着铃。主要是猜测到电话内容,要钱,换工作,他们不会再有别的事找她,尽管有了钱。可是他还是习惯于向皮艳娟要钱,比如说有个换大房子的计划。
打雷了。仿佛雷就炸响在耳边。哥哥曾经说,感觉这个雷是追着自己。而母亲的话更是吓人,她说这雷从北方来的,他们追到了南方,在找人。
电话和打雷的声音再次响起。
杨亚梅不见了,几天没有回家。手机一直在关机。
皮艳娟惊出了冷汗。她想起老板似乎也失踪了几天。她装出镇定地说,“可能在公司加班吧,等我去找找看。皮艳娟有些害怕,每一次杨亚梅和老板出去,都是她帮着打掩护。
“不是。我去找过了,人家说她好几天都没去上班了。她把衣服都带走了,这次肯定是真的。”之前,杨亚梅也离开过。
“别着急,她不会走多远的。她比谁都喜欢这个城市。”皮艳娟的腿开始发软。可是就是这样,她仍然忍不住想早点看见哥哥失败时的表情,她猜测他脸一定红了,因为所谓的面子在这一次彻底丢尽了,也许今后再也不会再拿学识拿文化这种事情来蹊落她了。
房子像是刚被打劫,床上地上到处都是东西。哥哥一边翻腾一边说,“连一点迹象都没有。她一定不爱我了。”他像是要哭的样子。“你看她把化妆品一样不差全带走了,只留了这满屋子破书。”他又拿起了一本,撕成了碎片,像是雪花,酒在半空中。这些书,在哥哥的坚持下,花了不运费,才从北方运过来的,当然用的还是皮艳娟的钱。
“放心吧,她就是去散心了,用不了两天就能回来。” 皮艳娟说着这些话,也跟着哥哥不断地翻腾着房间里的旧东西。
听了这句,哥哥的样子才稍稍平静些,弯下腰收拾丢地下的书了。
皮艳娟就是这样把动作漫延到父亲房间的。
除了那床被子没有动,父亲从老家带来的旧东西全都不见了。他只留下了一张纸条。父亲回东北了。
简陋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地方在发光,是那块手表。它被放在柜子最显眼的位置,那曾经是嫂子杨亚梅为家里带来财富的象征。
二线关的铁丝网下,皮艳娟摘了一朵夜晚的红花。直到她把它捧在手心里,才开始真切地想念梁总和那段短暂的幸福生活。